賀臨淵傻了,時也同樣傻了。
還真沒有?!
蒼天真有眼?!!
時也:“……”
時也覺得他裂開了。
賀臨淵一副懷疑人生的樣子看著自己清湯寡水的泡麵,可能沒想到真的會出現這樣的情況,還是出現在高貴的,優雅的賀同學身上。
“噗。”時也忍不住輕笑,縮著肩膀不住抖。
“行了。”賀臨淵無奈地搖頭,挑眉道:“時也同學,這種時候你不分一半給我?”
“不分。”時也冷哼,晃著手中珍貴的,全村唯一的調料包道:“要小爺分你也不是不行,有條件。”
“哦?”賀臨淵抱胸看他。
時也忽然靦腆,“你再做一次那個。”
“那個?”
“那個!”
“……哪個。”
時也道:“拔管子,再拔一次。”
賀臨淵:“……”
好怪,不確定,再看一眼。
賀臨淵看了眼時也又看了眼機甲,道:“接熱水?”
“不是,我不需要熱水,就想看你拔管子。”時也叉腰道:“還要不要調料包了?!”
賀臨淵皺著眉把管子拔下來,接回去,展現了他精湛的動作與技巧。
時也:“好耶!”
時也還真把調料分了一半給賀臨淵。
賀臨淵:“……”
罷了。
下雪後一天比一天冷,戶外的冬天寒冷刺骨,
兩人窩在機甲裡,工作開始前先一起吃一碗熱騰騰的杯麵,雖然味道減半,但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讓人感到滿足。
時也喝了一口湯,呆呆地看著賀臨淵。
以前他一想到賀臨淵,滿腦子的都是擊敗他、揍他丫的,是自己最討厭的宿敵,腦子裡關於賀臨淵的畫麵都是他打架時的樣子。
現在一想到賀臨淵,還是想揍他,但忽然有更多更多的畫麵。
有賀臨淵在大雪裡跑來和自己說生日快樂的,有和自己貼貼的,有賀臨淵給他拔……煮泡麵的,混亂但又繽紛了起來。
時也托著下巴。
他下意識地不想去思考,但賀臨淵……賀臨淵什麼都沒說,但他一步步地,不動聲色、不著痕跡讓自己越想越多,時也不知道賀臨淵是怎麼做到的。
時也吃著吃著把麵給吃完了,兩人把杯子扔好,同時握住各自的方向杠。
兩人以往開著兩台不同的機甲一起合作過,也爭鋒相對過;這樣合開機甲,還是第一次。
時也長長地呼出一口氣,啟動了引擎。
轟隆——
比執行官機甲更為笨重的大家夥緩慢地抬起了手臂,左手臂和右手臂幾乎是同一個弧度和動作,扛起了深淵殘留下的皮囊。
時也忽然問道:“賀臨淵,你還記得我們之前的一個賭約嗎?”
兩人戴著耳罩保護耳膜,此刻對話用的是私人頻道的對講機,時也的聲音隔著設備傳來,有些不真切。
賀臨淵道:“關於軍銜?”
“嗯呐。”
這個賭約持續很多年了,是之前在時也和賀臨淵關係更不好,兩人脾氣更衝的時候定下的——誰先取得軍銜,就要答應對方一個要求。
賀臨淵當時冷笑著說如果贏了要時也當他的狗,時也同樣這麼說。
說實話除了時也,沒人敢和賀臨淵比這個。
賀臨淵可是上將的遺子,將來畢業隻要他沒出什麼大問題,能作戰有一定的實力,軍銜肯定會比較容易得手。
時也如果真的要贏賀臨淵,那他首先得真的非常有實力,這就表示他必須付出比賀臨淵更多的努力。
賀臨淵挑眉,“怎麼?”
時也咧嘴笑,露出了小虎牙,眼眸裡像有星星。
“就提醒一下你,彆到時候毀約。等我拿到軍銜了,你就死定了。”
時也心道,很多事他也許想不清,但他一向唯心主義者,遇到不確定和害怕的事,前進就是了,去爭取就對了!
隻要讓自己有足夠的底氣。
賀臨淵垂眸,“我不會輸。”
時也轉頭冷哼道:“我也不會。”
“你等著瞧。”
……
整整清理了四天,戰場總算乾淨了,消毒氣體噴了連續好幾天,連草都被醃入化學的味道,也不是說難聞,隻是四周短暫都是化學味了,這味道並不宜人。
宿舍邊上即便清理得再乾淨,消毒水裡仍舊有深淵濃鬱的氣息,也許是之前數量實在太多。
這也算是因禍得福。
深淵進化出智慧,知道成群結隊地襲擊人,知道占領地方;但這個智慧不足以高到讓它們有判斷的能力,因此當它們檢測到宿舍外圍屬於它們的氣息,反而會認為這裡已經是他們的領地,不會再來攻擊。
宿舍外圍反而安全了。
賀行川隻派了兩位新兵來駐守以防萬一,賀臨淵和時也兩支表現優異的小隊有了新的任務——出城。
偌大的戰艦主廳裡,葉柏然——這次帶著這些小年輕的教官和領隊拍了拍他身後的屏幕道:“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一片林子,林子裡都是散落的村莊。”
屏幕上是一片衛星映照下的綠色林子,和首都是完全不一樣的景色。
為了方便防護,帝國一直極力於讓村莊聚集在一起,但住在首都外的人並不配合和同意,也不願意搬,所以情況雖然一年比一年好,至少從一個村落到另一個村落最遠隻需要半天,但還是散落的。
“深淵不挑地方。”葉柏然在工作時和紀聞戈一樣嚴肅,皺著眉頭,推了推他的金絲眼鏡道:“所以說,這是一個新的挑戰。地理環境對我們沒有任何優勢,而首都人口高度聚集,建築高樓成群,人力都在那裡,再不濟也是派往其他小鎮,小城,散落的村莊顧不上了。所以這次派往東區村落的,隻有我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