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星之火,可以燎原。
更彆提是明豔而囂張的火。
沈辭眨了眨眼睛道:“如果我說……還有其他目的呢?”
賀行川一哽。
TM還有?
賀行川擺手道:“這些小九九你和老周去打算盤就行,彆拉上我,啊呸,你們反正也不帶我。”
雖然沈辭和賀行川都是幕後的指揮,但他們兩人之間還是有工作區分的。
賀行川負責的更多是軍官與統籌前線,因此很多事沈辭沒有讓他知道,就是不想影響他的決策。同樣的,賀行川很多前線的瑣事也不會和沈辭說。
他們之間,畢竟不是像前上將與沈辭那般的關係。
賀行川垂眸道:“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
賀行川看著沈辭下了飛行器,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。
……
距離首都還有一個小時。
此刻站在戰艦窗邊,已經能大約看見首都的輪廓了。
時也正在和時宜通話,和他說這次打仗的故事,當然,隱去了機密的部分以及……不開心和難過的地方。
時宜聲音柔和,“我的阿也真棒。”
時也心底暖呼呼的。
“哥,你看到消息了嗎?我,我明年就能夠拿到軍銜了!是少尉哦,我再拚搏幾年就能夠升成中尉、上尉……然後就是和我老師他們一樣厲害的校官了!啊,少尉也是個軍銜。哥,等我拿到軍銜了,我們……”
時也轉了轉舌頭,話卡在了喉間。
時宜耐心地等待他的下文。
時也深吸一口氣,語氣微顫道:“等拿到了軍銜,我們一起去旅行好不好?就我們兩個。”
時宜的丈夫掌控欲非常之可怖,連時宜出個門都得監視。有他在,時宜怎麼可能能和時也一起去旅行。
時宜沒告訴時也的是,他那丈夫如果掌控欲沒得到滿足甚至會動手,當然,多年相處下來,時宜已經懂得怎麼應付,並不會感到懼怕。
時也這麼說的意思很明顯。
等拿到軍銜,他就有足夠的資本和資格,作為時宜的血親去控告時宜的丈夫,打官司離婚。
時宜那頭沉默了很久。
好片刻,時宜道:“嗯,好。“
語氣裡是抑製不住的情緒。
時也和時宜再寒暄了片刻,掛斷通話後,時也重重地呼出一口氣。
第一次覺得,目標距離他這麼地近,就好像他的努力有了回報。
開心。
很開心。
恰巧,在深淵季節結束的時候,冬天也跟著結束了,此刻氣候逐漸回春,積雪融化,天色變藍,首都的花都在等待綻放。
葉柏然的傷好了,他的傷口也都在愈合,如今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可怖了。
時也鬆了口氣,不然回去被時宜看到那麼糟糕的傷口,豈不是讓他不開心。
時也哼著小曲來到了戰艦大廳,副官為大家準備了隊伍解散前的送彆宴席。
沒有什麼很奢侈的菜,而且副官等人也不會做飯,都是烹飪機器做的,但大家吃得很開心。
徐獻禾跑了過來勾住時也的肩膀道:“回首都後我們就是一隊的同事了!多多指教啊,我帶你交朋友!我們隊裡好多厲害和有趣的人。”
“好!”時也笑眯眯的。
徐獻裡蹙眉道:“那你回去……就得兼顧學業、突擊隊和巡邏隊了,三項訓練,你沒問題麼?我作為學長給你提個醒,這會很累哦。如果你真的扛不住,其實可以申請延畢或者暫停其中一項訓練。”
時也心道,差點忘了他還有突擊隊的身份。
那也就是說……他不一定要等到明年深淵季節才可以升官,也許年末的突擊行動就是他的機會!
時也心臟砰砰直跳,渾身血液滾燙。
“指揮?”其餘人都習慣叫時也隊長了。
時也回過神,拍胸脯道:“我沒問題!周末沒上課,本來就是突擊隊訓練;那工作日上完課去巡邏隊訓練,這樣時間也沒有衝撞。”
“……是個狠人。”徐獻禾咋舌。
鐘明望點評:“時間管理大師。”
相處下來大家都知道鐘明望的說話德行了,混得那叫一個熟,徐獻禾當場道:“你可閉嘴吧憨批。”
時也撓頭。
不過這下就真的沒時間搞副業了,就真的得靠賀臨淵的錢過日子了。
唔。
欠賀臨淵的人情越來越多。
說到賀臨淵……
時也轉頭找了找,“賀臨淵呢?”
其餘人,除了鐘明望和莊澤這兩個一個憨批一個書呆子,全都不住地在心底嘖嘖。
徐獻禾欲哭無淚,能想象麼,他們特麼累了一整天回基地還要看指揮和賀臨淵卿卿我我秀恩愛!
這戀愛的酸臭味!
嗚嗚嗚!
一群Alpha和Beta都已經習慣在沒有Omega,滿是粗糙大男人的軍營裡過活了,這不,終於來了個Omega……
然後和他們隊裡最強的Alpha天天喂他們吃狗糧。
徐獻禾語氣幽幽道:“不知道捏,剛才直播完後就沒看見他了。”
周彆故語氣更加哀怨,“可能是去房間裡偷偷看澀澀和彆的Omega了,嗬嗬嗬。”
嫉妒使人麵目扭曲,嫉妒使人醜陋。
時也頓了頓,匆匆扒拉了幾口飯就拿著一盤甜點離開了。
徐獻禾哽咽地拉住另外一個隊友,一開始和賀臨淵一起巡邏的一個眼睛男Alpha道:“陳大哥,我想談戀愛了。”
陳立摸著下巴道:“變成賀臨淵那樣優秀的Alpha就可以了。”
“……那我不談了。”
幾人正在鬨,時也敲了敲賀臨淵的房門,推門而入後卻是嚇了一跳。
賀臨淵正躺在床上,看著沒什麼意識,裸/露在外的手臂上……滿是鱗片。
時也心底一沉,像是想起了不好的回憶,好心情戛然而止,麵色一片蒼白。
時也下意識的動作就是把門關上,害怕被人看見,還把門給鎖上了。
隨後心理作用般上前把所有窗戶都關了,窗簾蓋得嚴密。
然後他跑到賀臨淵麵前,著急道:“賀臨淵。”
賀臨淵緊緊地閉著眼。
“賀臨淵……!”時也語氣發顫,伸出手抓住了賀臨淵的手掌心。
“賀臨淵……賀臨淵……”
賀臨淵微微睜開眼,一看到時也目光一凜,“滾。”
賀臨淵聲音沒什麼力氣,語氣雖然凶悍但說出的話卻沒有力氣,幾乎是氣音。
對著賀臨淵赤紅的眼睛,時也低聲道:“賀臨淵,賀臨淵,你感覺怎麼樣?疼不疼?”
賀臨淵一愣。
時也的眼睛裡完全沒有懼怕,也沒有不舒服或者什麼異樣。
他隻是著急地看著自己,就像自己病了,病得很嚴重,而時也在問,你需要吃什麼藥?
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做,尤其是賀臨淵現在看著……很脆弱。
他再也沒有往日高高在上的氣勢,也沒有調戲捉弄他時的悠哉與優雅,他很憤怒也很脆弱。
時也心道,難道是因為……
這一周高強度工作,和深淵……共處太久了嗎?
這一周下來賀臨淵完全沒有表現出疲憊還是什麼不適,所以時也還真的以為沒事。
但現在賀臨淵忽然就倒下了,毫無預兆。
時也心底沉了下去。
戰役……還沒結束!深淵還沒斬草除根!
如果不是他突發奇想進來,而賀臨淵恰好在這時候失去行動力,他壓根兒不知道賀臨淵的狀況!
時也爬上了床,在賀臨淵身邊躺下,把賀臨淵攬入懷中,慌慌張張道:“賀臨淵,沈先生說我的信息素可以治病,這是真的嗎?你要不,要不標記我?”
賀臨淵啞聲道:“彆傻了。”
“我是認真的,你TM咬一下會死啊!”時也收緊了手臂的力度道:“賀臨淵乖乖,來咬一口。”
賀臨淵難受極了,但還是被逗笑了。
“神經病。”
時也笑不出,賀臨淵手臂上的鱗片與青筋忽明忽暗,遍布了整隻手,除了他看不見的被手套遮蓋住的區域。
時也厲聲道:“賀臨淵,告訴我,怎麼才能讓你好起來?”
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賀臨淵閉眸,“也許……你出去就能讓我好起來吧。”
“啊……?”
賀臨淵下巴擱在時也的肩膀上,語氣沙啞,“彆看我。”
時也一愣。
“賀臨淵……”
時也深吸一口氣,語氣不穩道:“你是個大混賬。”
不肯咬他是吧?
時也有些憤怒和無力感。
絕對不想再讓賀臨淵出事了。
時也沒辦法了,直接拽住了賀臨淵後腦勺的發,迫使人低頭。
賀臨淵:“……?”
然後下一刻,時也直接對著賀臨淵的脖子……咬了下去。
Alpha也是有腺體的。
時也自暴自棄地想,Alpha的腺體是個擺設嗎?誰知道呢,也許他一咬還真的能把信息素傳過去?
而且還可以激怒賀臨淵,最好讓他瘋,反正現在賀臨淵已經快瘋了,然後讓發瘋的Alpha咬他。
“時……也!”
賀臨淵手無力地攀在時也背上,雙目變得更為赤紅,張著嘴喘氣。
時也瘋了!
更瘋狂的是,時也的信息素從他後脖子開始……蔓延開來。
炸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