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有什麼事嗎,薑小姐?”難得冷淡的語氣,讓他看上去像是渡了層冰涼的光暈。
“你再等等,等我十分鐘,我去個洗手間馬上就回來。”
“上個洗手間也要我等你?要不我跟你回W大怎麼樣?”不是都“再見啦,前男友”了嗎,為什麼還要拉著他這麼造。
薑燦星按著他道:“不用不用,反正你等我十分鐘就好,回來後我有話要和你說!”說完一溜煙就跑了,葉淮讓連回句話都來不及,隻能半死不活地坐在原地等她。
大概是十分鐘超過一點點的時候,薑燦星回來了。手裡捏著一個放著東西的塑料馬夾袋,馬夾袋也沒紮好,隻是粗糙地繞著東西把袋子包了包就糊弄過去了,看上去特彆的草率。
她繞過幾排輸液位置,悄悄走到葉淮讓身後,看見先前給她看病的女醫生,便無聲地和她打了個招呼,示意她不要說話:“噓——”
下一秒,她把那隻袋子往他身上一扔,語速極快地撂下一句:“葉淮讓,你的工資我發出來了,我不欠你錢了!”然後撒開腳丫子就遁走了。輸完液呼吸順暢了,頭也不暈了,果然是無債一身輕,跑得飛快。
葉淮讓在有東西從眼前落下時,下意識地抓住了那隻白皙的手。可那手軟似遊魚,在他手心輕輕撓了一下,一秒鐘就滑走了。
再等他站起身往後看,輸液區哪還有某條魚的影子?
沒過幾秒,薑燦星甚至還貼心地撈出了他那個已經沉底的僵屍微信號,提醒他道:“謝謝你今天沒吃午飯就送我來醫院。你一定餓了吧,快用這些錢去買點吃的,不然學習都會沒力氣的!還有還有,你也可以用這些錢去買蘋果手機。”
再往上,赫赫然就是那條她說分手和“再見啦前男友”的消息。
葉淮讓放下手機,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久立不言。手心裡癢意仍在,他刻意疏忽。
午休時間一過,校醫院裡人逐漸多了一些,身邊人聲漸起。
良久,他冷淡地把錢和電腦一起收進書包裡,轉身路過那個目睹全程目光詫異的女醫生,不緊不慢地走出了大門。
*
一周後,薑燦星的過敏徹底好了,便挑了個周六來到四校折中地帶的咖啡店寫新聞稿,這是她從十二月開始養成的習慣。
為了培養“新聞眼”,她一般用周末兩天離開學校,到不同的地方去發現、記錄並最終成稿。然後選擇性地向幾個喜歡的傳統紙媒投遞稿件。
遇到人生中的重要新朋友,也便是在這平平無奇的一天。
薑燦星其實是不太喜歡喝咖啡的人,要喝就必須是多牛奶少咖啡的拿鐵搭配,但更多時候她喝果汁。
今天是她第一次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喝奇異果味的果汁,導致這杯香甜可口的綠色液體傾倒在她紅色裙子上的時候,有一種紅配綠賽狗屎的喜感。
“啊,sorry啊,我賠你錢吧,或者你直接和我去商場再買條同等價位的裙子?”領座男生迅速站起來遞上紙巾,嘴裡不斷說著抱歉的話。剛剛他落座並脫下書包,手肘伸得太開,不小心把果汁撂倒了。
“沒事沒事,不用賠,我回去洗洗就好了。”洗不掉也沒事啊,反正隻是一條裙子。
薑燦星用紙巾儘量掖乾裙子上的液體,注意到這個男生似乎有些廣粵口音,還是個少見的少白頭,黑色的頭發間夾了許多白發,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染的,很有趣。“真的沒事啦,好巧沒倒在我電腦上,我的稿子大逃殺成功了。”
男生開始替她擦桌上的汙漬,仍然覺得有歉意,從書包裡掏出一整包紙巾遞給她:“要不加個微信?我轉你錢。”
“不用啊其實……”薑燦星再三拒絕,沒想到對方格外堅決,她性子又比較軟,一來一回之間便還是加了微信。她說了個偏低的數字,對方就很快轉了錢過來。
薑燦星看到男生的頭像是一片煙花,微信名是陳修值-Benny,所在地區為香港,便問道:“你是香港來大陸的學生嗎?”
她這麼問是有依據的。因為這片地區是京市著名的大學區,方圓五公裡內都有不少學校,而這家咖啡店就類似於幾個學校之間的中島,平日裡總是坐的很滿,來的也基本都是附近的大學生,隨便抓個人都可能是什麼學術大佬在這寫論文。
當然,來這跨校談戀愛的人也不是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