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師傅隻是笑,“有人花了五百兩紋銀,要小人把小姐帶到這裡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,小人也是沒辦法啊!”
南寶衣挑眉:“我記得,張師傅當年是逃荒來的錦官城。你們全家舉目無親,眼見著要餓死街頭,是我南府收留你們,讓你們在府裡當差。你的回報,就是串通外人,害我性命?”
張師傅眉開眼笑:“雖然南府對小人全家有恩,但賞飯吃的那點子恩情,又怎麼抵得過五百兩紋銀來的貴重?小姐,您要怪,就怪自己命不好。”
他說完,宅院裡傳出動靜。
一位穿錦袍的男人,被小廝們簇擁著走了出來。
男人三十歲左右,腳步虛浮形銷骨立,臉上長滿膿包。
大概是為了遮掩膿包,還撲了很多香粉,越發顯得惡心瘮人。
他打量南寶衣,不禁麵露貪婪:“不愧是南府錦衣玉食嬌養出來的姑娘,果然是個上等貨,並非窯子裡的女人可以比肩。”
南寶衣歪了歪頭。
她認識他。
從前在錦官城的宴會上見到過,乃是夏晴晴的遠房大表哥,聽說因為經常逛窯子,染了一身花柳病,都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紀,也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。
她已經明白,今天這個局是怎麼回事了。
但是夏晴晴腦子笨,想不出這種花招,肯定是南胭在背後推波助瀾的緣故。
她上個月掌摑了南胭,對方這是懷恨在心呢!
她莞爾一笑:“你們出此下策,就不怕我祖母生氣報複?”
“哈哈哈!”夏博聞像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,“你一個小姑娘,被人汙了清白,不嫁給那個人又能怎麼辦?就算南老太君動怒,她也不敢對我怎麼著!不僅如此,她還要好吃好喝的供著我,將來她死了,還要分我這個孫女婿一大筆遺產!”
南寶衣點點頭。
她搖著白玉團扇,微笑:“也就是說,你強了人家姑娘,不僅不會受到懲罰,那姑娘一家還要感恩戴德地倒貼你人和錢……”
夏博聞不以為恥反以為榮,得意洋洋道:“這就是爺的本事!”
南寶衣心平氣和,“我在家時,常聽祖母和嬤嬤們教導,女孩兒出門在外,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。卻從沒有聽長輩教導過男兒,讓他們不要恃強淩弱,讓他們對姑娘家保持起碼的尊重。我想,正是因為這種教育的缺失,所以世間才會有那麼多夏公子這樣的斯文敗類。”
夏博聞大怒:“你敢罵我?!”
南寶衣譏諷:“罵你,又如何?”
夏博聞忍無可忍,厲聲:“來人啊,把這小娘們兒給我抓過來!老子即刻就把她就地正法,叫她知道我夏某人的厲害!”
小廝們一擁而上!
南寶衣的瞳孔如貓般縮起,“嘗心!”
鋒利的劍芒一閃而過!
六個小廝,脖子上同時出現一道深深的血線。
他們愕然地睜大眼,還來不及嗚咽,就轟然倒地身亡!
濃鬱的血腥味兒在風中彌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