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寶珠放下核桃糕,冷笑:“如果我姐姐身子好些了,你是不是打算再把她氣病?!”
“小姨子這話就不對了,我隻是憐惜蓉兒罷了,怎麼會把她氣病呢?”張遠望歎息,“自打娶了孫纖纖,我日夜思念蓉兒,以致日漸消瘦。孫纖纖粗鄙淺陋,根本不是宜其室家的姑娘。我想,能配得上《桃夭》這首詩的,世間唯有蓉兒!”
南家三姐妹默然不語。
槽點太多,她們已經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吐槽比較好。
南寶珠第一個發作:“呸,誰是你小姨子?!咱們兩家如今毫無瓜葛,你可彆亂攀親戚!”
南寶衣搖著團扇,譏諷道:“就張公子這樣的,還叫消瘦呢?您體貌魁梧、滿麵紅光,不知道消瘦在哪裡?”
兩姐妹伶牙俐齒不留情麵,叫張遠望十分惱恨。
他隻得討好地望向南寶蓉,“蓉兒——”
“張公子,男女有彆,請您不要再騷擾我和我的兩位妹妹。若是傳了出去,你我名聲都不好聽。”
南寶蓉態度冷淡,打算帶兩位妹妹離開。
“等等!”張遠望攔住她,從懷裡取出一枚簪花,“蓉兒長這麼大,還沒有男人送過你首飾吧?這根簪花你拿著,聊表我的心意。”
南寶衣望去。
那枚簪花是純銀的,簪頭雕琢成芙蓉花,雖然精巧,卻算不上貴重,恐怕隻是張遠望買來討青樓女子歡心的物件兒。
她姐姐蕙質蘭心,值得世間最好的珍寶。
一枚純銀簪花,打發誰呢?!
她冷笑:“張公子聽不懂人話嗎?我姐姐早已和你一刀兩斷,你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了,總纏著她算怎麼回事?我姐姐確實是宜其室家的賢惠女子,宜的卻不是你家!”
張遠望惱羞成怒,“她是退過親的女人,難道錦官城還有豪門大戶願意娶她嗎?!我紆尊降貴親近她,是給她改過自新的機會!你們可不要給臉不要臉!”
這裡偏僻無人,他紅著臉嘶吼,像是要動手打人的大猩猩,模樣十分嚇人。
南寶蓉心中害怕,正要護著妹妹們逃走,一道堅定的聲音突然傳來:
“誰說沒人願意娶她?”
宋世寧陰沉著臉,大步走來。
張遠望挑眉,“喲,這不是宋兄嗎?”
宋世寧沒搭理他。
他從懷裡取出一隻精致的錦盒,靦腆地塞給南寶蓉,“這幾個月跑了一趟江南,瞧見這根簪子不錯,特意買來送你……卻總覺得,這般俗物配不上你。”
南寶蓉紅了臉。
她慢慢打開錦盒。
盒子裡墊著鵝絨,臥著一根紅寶石雕琢而成的簪花,晶瑩剔透,價值連城。
張遠望伸長了脖子去看,頓時氣得七竅生煙。
紅寶石可比銀子貴重多了,宋世寧這不是打他臉嗎?!
他不禁冷嘲熱諷:“喲,宋兄就這麼看重南寶蓉?也不過是被我退過親的女人,宋兄就這麼喜歡撿彆人不要的破鞋?”
他說話尖酸刻薄,毫無男兒的擔當和氣概。
宋世寧轉向他,沉聲:“第一,非是你不要蓉兒,而是蓉兒退你的親。第二,退一萬步說,哪怕蓉兒嫁過人,哪怕她曾被休棄,哪怕她曾為彆人孕育過孩子,可是在我宋世寧心裡,她仍舊乾乾淨淨,品行高潔。這樣的好姑娘,張兄不珍惜,我自會娶進門好生嬌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