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家是蜀郡赫赫有名的富商,府中積蓄,與南家旗鼓相當。
他們家的一成財富,足以抵得上南越國半年賦稅。
夏富貴見他挑眉,頓時慌了神。
看來,靖西侯是嫌棄他給的少。
他連忙伸出兩根胖手指,“兩成!哦不,三成!侯爺,隻要你肯放過我們家,我願意拿出三成財富交換!”
蕭弈背靠圈椅,掀起眼皮,慵懶地看他一眼。
明明做著大生意,膽子卻這麼小,一點腦子都沒有。
怪不得生意場上,尋常蜀商更樂意和南家合作。
雖然南家人也沒腦子。
夏富貴跪在那裡,被蕭弈這麼涼幽幽地看一眼,魂都要嚇掉了!
蕭弈是南家人,他一定是在想怎麼借機報複夏家,一定是的!
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滾落,他仿佛看見了全家八十一口人,跪在菜市場集體斬首的畫麵!
他上個月才娶了兩房美妾呀!
還沒享受夠呢!
他心口滴血,一狠心一咬牙:“五成!侯爺,我願意贈給你五成家產!”
蕭弈慢悠悠放下茶盞。
他是個為官清明、愛民如子的人。
夏富貴主動分給他五成家產,他若是不收,人家心裡麵恐怕會過意不去,說不定還會茶不思飯不想,坐立難安難以成眠。
為了夏富貴的身體著想,蕭弈認為自己很有必要收下這筆錢。
他起身朝書房外走,嗓音涼薄:“彙豐錢莊。”
夏富貴瞬間明悟。
靖西侯,這是讓他把五成銀錢存進彙豐錢莊呢!
他知道夏家不會有事了,頓時感激涕零,朝蕭弈的背影重重磕了三個頭,“侯爺,您是好人呀!嗚嗚嗚!”
夏府外。
南胭因為挨巴掌的緣故,生怕破相,所以獨自去看大夫了。
南寶衣和南廣坐在馬車裡,等蕭弈出來一起回家。
南廣抱著四隻鼓鼓囊囊的牛皮紙袋,因為收獲頗豐,竟然絲毫不擔憂南胭的傷。
他笑得合不攏嘴,如數家珍道:“這一袋是大閘蟹,這一袋是烤雞,這一袋是桂花燒鵝,這一袋是炸蝦和鹵豬蹄……你們都看熱鬨去了,十幾桌菜都沒人動,看得我那叫一個心疼!幸好我動作快,裝了這許多哩!”
南寶衣小聲:“這些菜肴,家裡又不是沒有,乾嘛要從人家酒席上拿?給人瞧見,要嘲笑您的。”
“隨他們笑去,難道我還能少塊肉不成?”南廣輕蔑。
父女倆說著話,蕭弈登上馬車。
馬車徐徐駛向南府。
因為南胭不在的緣故,氣氛反而比來時要好。
南廣拿了許多菜,心裡高興,掏出一個豬蹄啃。
啃了一半兒想起什麼,他又神秘兮兮地掏出一把花生糖。
他把花生糖塞給南寶衣,得意地眨眼睛:“開宴前侍女端上來的,剛上桌就被那些小孩子搶了大半。幸好我手快,才抓了這麼一把。我尋思著,我家嬌嬌是愛吃糖的,帶回來,給嬌嬌吃。”
他一副立了大功的表情。
南寶衣捧著那把花生糖,不知為何,鼻尖突然有些發酸。
她彆過臉,不想叫父親看見自己濕潤泛紅的眼。
南廣又睨向蕭弈。
他很不喜歡這個侄子。
不過看在他這些天寵愛嬌嬌的份上,他這當長輩的決定大度一點,不要跟他計較。
於是他掏出一隻烤豬蹄,大方地塞蕭弈手裡,“吃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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