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直起身,激動地朝天舉起三指:“上對天,下對地,我南寶衣發誓,我對二哥哥,絕沒有半分不該有的心思!過去沒有,現在沒有,將來——”
“閉嘴!”蕭弈厲聲。
南寶衣訕訕閉嘴。
怎麼好像二哥哥不希望她發毒誓的樣子?
蕭弈頓了頓,冷淡道:“子不語怪力亂神,你自己問心無愧就好,不必用誓言來證明清白。”
南寶衣感動地抹了把雨水,“二哥哥,您如此為我著想,真是天底下難得的好哥哥啊!”
秋雨漸盛。
她站在雨水裡,雨珠濺濕了香妃色的裙擺,暈染開荼蘼深色。
蕭弈怕她又體弱暈倒,因此沉默地把紙傘遞到她麵前。
南寶衣沒接。
她試探道:“二哥哥,雨太大,我比較嬌弱,恐怕拿不住紙傘。你撐傘送我去花廳,好不好?”
如果蕭弈還在意她這個妹妹,肯定會答應!
蕭弈看她一眼。
嬌弱?
他記得在青城山的鎮子裡,小姑娘劃龍船那叫一個龍精虎猛,一轉眼連紙傘都撐不動了?
他懶得搭理她,把紙傘塞她手裡,轉身離開了鬆鶴院。
南寶衣抱住紙傘,目送那道玄色背影遠去,忍不住呢喃:“二哥哥果然與我生了嫌隙……”
荷葉撐著紙傘匆匆趕來,“小姐,您怎麼一個人站在外麵發呆?襖裙都打濕了,還是趕緊回屋換身衣裳吧。若是染了風寒,老夫人要心疼的!”
南寶衣悶悶不樂:“荷葉,我好討厭夏家呀!”
本來她和權臣大人的關係多好啊,就因為夏家傳出來的風言風語,叫權臣大人與她就此生分,簡直是一夜回到重生前啊!
“奴婢也不喜歡夏家。過兩日重陽節,積福山要舉辦鬥菊大賞,年年大賞的魁首都是夏家,不如小姐今年也去參加,搶了夏家的魁首才好呢!”
這個提議深得南寶衣歡心。
她認真道:“可是咱們家沒有奇花異草,怎麼鬥得過夏家呢?”
“小姐您忘啦,二公子那裡有許多珍稀花木呀!要不您問他借一株菊花?”
“這個主意好,等明日雨歇,我就去找他!”
蕭弈還不知道,南寶衣又惦記上了他的菊花。
此時秋雨初歇。
他穿一襲玄色繡暗金紋大氅,手持一卷書,立在大書房西窗畔。
窗外正對著幾叢翠玉細竹,涼風過境,竹葉簌簌滴落雨珠,很是風雅清幽。
蕭弈久久沒有翻頁。
浮現在眼前的,始終是南嬌嬌的一顰一笑。
她指天為誓,對他絕沒有那種心思。
那些言語回響在耳畔,宛如用鈍刀緩緩割著他的心臟。
他合上書卷,眉間微蹙。
小姑娘年歲尚幼,並不明白什麼是喜歡。
或許,她是喜歡他而不自知?
這個想法令蕭弈深以為然。
都說人在半夢半醒時,最容易說出真心話,也許他今夜可以走一趟鬆鶴院,探探小姑娘的虛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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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說明天要下雪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