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急什麼?”南胭冷漠,“我自有計策。你先出去吧,我和憐兒表姐說說話。”
柳端方走後,南胭打量柳憐兒。
少女怯懦,正局促地捏著衣角。
穿大紅碎花夾襖,發髻上隻戴著一朵絹花,又土又難看。
南胭微微一笑,取下金發釵,溫柔地簪在柳憐兒的發髻上,“憐兒表姐天生麗質,要好好打扮,才不辜負青春美貌。過兩日雪停了,我領你去芙蓉街置辦些衣裙釵飾。”
柳憐兒摸了摸金發釵,小聲道:“表妹,你是不是想讓我幫你做事?”
“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。”南胭微笑,“過完年表姐就十五歲了,已經是可以許人的年紀。見識過南家的富貴,表姐還想嫁給尋常百姓嗎?”
柳憐兒膽怯地看她一眼。
她更加小聲:“富貴固然很好,可如果沒有福氣去享——”
“表姐以為,蕭弈如何?”
柳憐兒腦海中浮現出那道俊美威嚴的身姿。
他坐在花廳裡,儘管有那麼多人,可是仍舊叫人一眼就注意到他。
十八歲封侯的少年,即便是在悅來鎮這種鄉下地方,也人人稱道。
“蕭弈十八歲封侯,未曾娶妻,身邊甚至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。表姐生得豐滿秀美,哪怕當不了正室,當個貴妾總沒有問題吧?侯爺的貴妾,不比尋常百姓的正頭娘子差。穿金戴銀,吃香喝辣,下半輩子,都不用愁了。”
南胭循循善誘,令柳憐兒神情變幻不定。
良久,柳憐兒試探道:“如果,如果我不肯呢?”
她不是傻子。
堂堂侯爺卻不娶妻,甚至連丫鬟都沒有,要麼是因為他心裡有人,要麼是因為他好男風。
兩種情況都不利於她,她可不想找罪受。
南胭笑容更盛。
她伸出手,輕佻地拂拭過柳憐兒的臉蛋,“如果表姐不肯,那麼我母親這次落胎,恐怕是被你娘故意推倒的……想來衙門那裡,會查個清楚明白。”
柳憐兒心頭輕顫。
她深深看了一眼南胭,最後低下頭,默默離開了寢屋。
侍女好奇:“小姐,表公子和表小姐固然容貌出色,但侯爺和南寶衣見識過那麼多驚才絕豔的同齡人,未必會動心呢。”
“我要他們動心做什麼?”南胭慢條斯理地吃了口茶,“我隻要離間他們的感情,叫他們互相猜忌,叫蕭弈不再護著南寶衣,這就足夠了。”
侍女立刻明白了。
她不禁翹起大拇指:“小姐英明!”
大雪落了一宿。
南寶衣清晨起來,因為雪光的緣故,就連寢屋都十分敞亮。
她晃了晃南寶珠,“珠珠,咱們去堆雪人好不好?”
南寶珠迷迷糊糊:“嬌嬌,你洗洗睡吧,你想要的夢裡都會有……”
南寶衣訕訕。
她隻得自己穿衣洗漱。
洗漱完來到珠簾外,正要細細打扮,卻看見寧晚舟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,坐在妝鏡台前,正勾眉描唇。
手法那叫一個熟練!
瞥見她出來,他從頭到腳地打量過她,嘲諷般輕嗤一聲。
南寶衣摸了摸略顯淩亂的青絲,又望了眼寧晚舟精致無瑕的妝容和發髻,有種無地自容之感。
她套上寬大的胭脂鬥篷,認真道:“我以後不會來了……晚晚,你不要欺負我的小堂姐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