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弈:“……”
深更半夜荒郊野嶺的,打扮那麼好看做什麼?
小丫頭骨子裡愛美,晨起讀書做不到,晨起梳妝比誰都要積極,甚至就連睡覺時,都要把頭發梳得一絲不苟,次日起床,滿頭檀發順順滑滑猶如絲綢。
他懶得管她,抬步朝山坡走去。
南寶衣籠著裙裾,急忙跟上。
小徑兩側種滿了荊棘,時不時會勾弄她的紗裙。
等她費了大勁兒走到山上,瞧見幾名暗衛已經拚接出一座大弩。
青銅大弩構造複雜,比她人還高。
她伸手摸了摸,狐疑道:“二哥哥,你半夜不回家,莫非是要在山中打獵?”
蕭弈注視著一個方向,“你哥哥我沒那麼無聊。”
南寶衣順著他的視線望去。
兩百丈外,飲馬橋在夜色中相當醒目。
她立刻明悟:“薛都督在飲馬橋下設了炸藥,隻要二哥哥經過,就會立刻引爆。但二哥哥卻在此守株待兔,射殺薛都督的人……”
蕭弈低笑。
誠如沈議潮所言,他不會向薛定威讓步。
在那隻老狐狸麵前,隻要他稍微露怯,就會被撕得連骨頭都不剩。
所以,他要在飲馬橋上,送薛定威一件大禮。
叫他知道,靖西侯蕭弈,並不是可以輕易對付的敵人。
一旦薛定威忌憚,那麼他就能獲得喘息的機會,而這也是他發展勢力的絕佳時機。
遠處傳來馬蹄聲。
隔著兩百丈,南寶衣模模糊糊看見一隊手持火把的將士。
她輕聲:“他們出現了……”
那一隊將士左顧右望,顯然是在尋找蕭弈。
為首之人,虎背熊腰,赫然正是程德晉。
他今夜丟儘臉麵,心中十分怨恨,因此自告奮勇,要在飲馬橋邊埋伏蕭弈。
結果在附近等了好久,都沒見蕭弈的馬車過來。
“奶奶的!”他罵了句臟話,往地上吐了口唾沫,策馬朝飲馬橋走,“許是從某條山野小路跑了,提前回了錦官城!走,在他回到錦官城之前,務必截殺他!”
一群將士,往飲馬橋上策馬奔騰。
山坡之上。
蕭弈已經點燃了箭頭上的火油。
南寶衣見狀,若有所思。
原來權臣大人不是要用青銅弩射殺彆人,而是要利用青銅弩,引爆飲馬橋下的炸藥!
她自告奮勇:“二哥哥,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交給我了!”
蕭弈打量她片刻,似笑非笑地讓開:“我們家嬌嬌,真是好厲害呀。”
南寶衣湊到大弩前。
與弓不同,這座大弩得用腳蹬,才能上弦。
南寶衣挽起袖管,使出吃奶的力氣,“嘿咻嘿咻”蹬了半天,卻發現弓弦紋絲不動。
暗衛們靜靜看著她。
這小姑娘不像是要使用大弩的人,反而像是掛在大弩上的吉祥物。
被這般圍觀,南寶衣很下不來台。
旁邊傳來一聲低低的嗤笑,不用想也知道是誰。
南寶衣臉蛋紅紅,聲如蚊蚋:“請二哥哥幫我上弦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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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中大弩,參考的是秦弩,張力大約在一百八十斤,爆發力極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