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承禮莫名其妙挨了幾棍子,悲催地拱手作揖:“祖母,孩兒錯了。二弟年少熱血,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候,不應該耽於兒女情長。咳,二弟啊,你今後可得悠著點兒。”
他回到座位,南廣又笑眯眯地進來了。
“給母親請安。在前院照顧景兒,多耽誤了些時辰。”
他拱了拱手,又轉向蕭弈,“聽說二侄子昨夜攜美同遊,還大張旗鼓地打了薛大都督的臉麵?嗬嗬,不是我這當長輩的數落你,少年輕狂要不得哦!薛大都督,那是咱們家能得罪得起的人?他要把胖女兒嫁給你,你娶了就是,何必非得跟他作對?那可是鎮西大都督的千金,你入贅都不為過的!”
他一副誇張語氣,恨不能蕭弈趕緊入贅薛家。
隻要蕭弈入贅薛家,他就可以放心大膽地策馬奔騰了!
“老三,你過來。”
老夫人沉聲。
南廣喜氣洋洋地走過去:“娘!”
老夫人抄起拐杖,狠狠給了他兩棍子,“你以為蕭弈跟你一樣,是個窩囊廢?!叫他入贅,你怎麼不去給人入贅?!”
南廣嚇得急忙躲到南寶衣身後,“娘,我錯了,我錯了!”
這麼說著,卻在心裡犯嘀咕。
要是柔柔讓他入贅程家,他二話不說立馬拎包入贅。
那可是太守府啊!
對於蕭弈不能入贅薛家,南廣深表遺憾。
老夫人氣得不輕。
一個二個的,都不叫她省心,果然還是孫女和兒媳婦貼心!
她冷眼睨向蕭弈:“那玉樓春的小妖精,美不美?”
蕭弈:“……”
這道題,是送命題啊。
半晌,他正色道:“不及嬌嬌美。”
這話還像句人話。
老夫人心裡熨帖了兩分,又道:“可知錯?”
蕭弈瞥了眼南寶衣。
小姑娘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,丹鳳眼水汪汪地凝視他,像是生怕他說出真相出賣她似的。
他薄唇抿起淺笑。
他是個男人。
哪怕自毀名聲,他也不會叫南嬌嬌承擔過錯,被人責罵。
他麵色如水,“知錯。我不該帶著小妖精赴宴,不該風流紈絝好色成性。請祖母責罰。”
金相玉質的青年,坦坦蕩蕩光明磊落,認錯的態度是很好的。
老夫人不好再罰他,擺擺手,叫他回座。
蕭弈坦然落座,端起侍女送上來的茶蓋碗。
描金玉碗恰似琥珀,新茶沉浮猶如碧玉,茶香繚繞撲鼻。
他莞爾:“雀舌?”
雀舌是很難得的芽茶,古人有詩雲:“玉壺烹雀舌,金碗注龍團”,它是很貴重的茶葉,最講究一個“嫩”字。
老夫人是愛茶之人,笑道:“滿座人裡,就你有眼力。今春的雀舌,快馬加急從黔北送來的。嘗嘗。”
“嘶……哈!”
南廣已經一口氣飲了個底朝天。
他咂咂嘴:“母親,你剛剛說什麼舌?”
老夫人看見他就煩。
牛飲一氣,白白浪費她的好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