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顛顛兒地出去了。
蕭弈盯著那本書看了半晌,遲疑地翻開。
下一瞬,他猛然合上書。
這是……
他薄唇緊抿,耳尖漸漸被熱血充盈。
有些好笑,又有些好氣。
薑歲寒還真是……
無微不至!
他望了一眼還在睡覺的小姑娘,怕她看見這玩意兒被惡心到,於是順手將書藏進懷裡,繼續審閱賬冊。
夜還很漫長。
另一邊,南胭逃出南府後,獨自跑到程家後門,守了整整一個時辰,才終於被允準進入。
奴仆帶著她七拐八繞,來到了程德語的寢屋。
程德語端坐在燈火下,正翻看史書。
因為白天挨了揍,他那張溫潤的麵龐頗有些紅腫狼狽。
聽見南胭進來的腳步聲,他頭也不抬,冷淡道:“你來做什麼?白日裡,我家已經向你家退了親。”
南胭“噗通”一聲,跪在了他麵前。
她淚如雨下:“程哥哥,胭兒已經無路可走!請程哥哥收留!”
程德語眉頭狠狠一皺。
他沉聲:“無路可走?什麼意思?”
“我是被退過婚的姑娘,又因為那夜的誤會而聲名狼藉,天底下還有誰肯要我?南家欺負我沒有姨娘疼愛,於是要把我嫁給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做填房,好收取一大筆聘禮……
“程哥哥,我好害怕,我真的好害怕,於是就逃了出來……我走投無路,隻好來投奔你。你是天底下最好、最善良的人,一定會保護弱小的,是不是?”
南胭哽咽著,梨花帶雨的模樣十分惹人憐惜。
尤其是望向程德語的眼神,仿佛他就是她的神,她的天。
這種被依賴的感覺,很好。
程德語神色鬆動,親自扶起她,“你不必如此,坐著與我說話吧。那南家人,當真要用你換取聘禮?”
“是!”南胭拿帕子捂著嘴,“可是程哥哥,我寧願做你的妾,也不願意去當那種男人的正頭娘子!”
程德語眼底掠過滿足。
今日白天在南府所遭受的恥辱,令他難受了一整天。
他是官家嫡子,怎麼能被商戶女嫌棄呢?
今夜南胭這般表現,才是正常的。
南胭雖然名聲毀了,但畢竟年幼,在身邊養兩年,等風頭過去,也就沒什麼了。
而且,她確實美貌多才,很適合當紅袖添香的小妾。
他點點頭,正色道:“南家人作惡多端,遲早會有報應。你曾是我的未婚妻,我對你,總是有幾分情意的。你若執意要當我的妾侍,我收留你就是。隻是你還未及笄,有些事情,得等你及笄之後再做,你不要心急。”
說完,頗有君子之風地拿起書卷,一副坐懷不亂的姿態。
南胭嘴上感激涕零,心底卻暗暗冷笑。
不過是個偽君子罷了,也好意思裝模作樣。
但是不必付出清白,就能做太守家嫡公子的妾侍,對她而言倒也劃算,將來找準機會借子上位,對她而言並不是難事。
她不會放過南家人,更不會放過南寶衣!
她安安穩穩地在程家住下了。
次日。
南寶衣在錦帳中醒來時,瞧見身側睡著權臣大人。
他靠坐在床頭,和衣而眠,手裡握著翻看了一半的蜀郡地理誌。
清晨的光線從帳外透進來,他眉眼如山,即使與她共塌而眠,也不曾對她做什麼,可見是光明磊落的君子。
而他懷裡隱隱露出一角薄薄的書。
大約是什麼重要的秘密文書吧。
這樣放著很容易丟,南寶衣很好心地拿過來,打算幫他藏在枕下。
許是驚醒了權臣大人,他厲聲:“南嬌嬌,放下那本書!”
南寶衣手一抖。
那本書跌落在被褥上。
正好是翻開的樣子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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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章多了五百字我的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