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寶衣拿到信與荷包,疑惑道:“讓我轉交給二哥哥?”
“小姐還說,若她與靖西侯事成,有你的好處。 . ”
侍女行了一禮,不顧旁邊百姓的指點和怒罵,轉身回了馬車。
南寶衣看著這兩件東西。
信封是淺粉灑金的顏色,繪著點點紅梅,格外溫柔曖昧。
荷包用料精致、繡活兒細膩,角落還繡著一個小小的“媚”字。
南寶衣咬了咬唇瓣。
一想到權臣大人要佩戴薛媚繡製的荷包,她心裡竟然很不舒服。
走到路邊兒,卻見權臣大人牽著韁繩,麵前蹲著一圈小孩子。
都是五六歲大的小孩兒,個個捧著小臉,垂涎三尺地盯著他手裡的糖葫蘆稻草靶子。
一名婆婆牽著小孫子經過,從荷包裡取出幾枚銅錢,“小夥子,你這糖葫蘆怎麼賣的呀?”
蕭弈橫眉冷對,“不賣。”
他給南嬌嬌買的糖葫蘆,怎麼可以給彆人?
那婆婆見他表情很凶,忍不住罵道:“年紀輕輕的不務正業,走街串巷賣糖葫蘆也就罷了,生意來了也不做,小夥子沒前途哦!”
她家小孫子嚎啕大哭:“糖葫蘆,我要糖葫蘆!奶奶我要糖葫蘆!”
眼見著圍觀眾人越來越多,未免以後傳出“靖西侯當街叫賣糖葫蘆並且欺負小孩子”的醜聞,南寶衣緊忙上前解圍。
她挑了一串色紅圓潤的糖葫蘆,親切地遞給那個小孩兒,“拿去吃,不要你的錢。”
小孩兒寶貝地抱住糖葫蘆,仰著小腦袋甜甜道:“謝謝姐姐!”
南寶衣朝他眨了眨眼,暗示他也謝謝蕭弈。
小孩兒歪頭想了想,笑容賊兮兮的:“謝謝叔叔!”
喊完,一蹦一跳地跟著婆婆走了。
蕭弈臉色陰沉。
憑什麼南嬌嬌是姐姐,他是叔叔?!
那小孩兒是故意的,絕對是故意的!
南寶衣又摘了很多串糖葫蘆,分給其他嘴饞的小孩兒。
他們像是約好的一般,聲音又甜又脆,還十分齊整:“謝謝姐姐,謝謝叔叔!”
喊完,在蕭弈能殺人的目光裡,一溜煙四散而逃。
南寶衣看著空了大半的稻草靶子,很是欣慰:“還剩二十幾串糖葫蘆,回府之後分給荷葉她們,不愁吃不完。二哥哥,咱們回府吧,我想喝乳鴿湯!”
蕭弈麵無表情地載著她回府。
午膳是餘味親自下廚做的,精美的菜肴林林總總擺了滿桌。
南寶衣自個兒盛了一碗乳鴿湯,拿著白瓷小勺嘗了小口,情不自禁地讚歎:“鮮!”
她喝了小半碗湯,偷眼望向蕭弈。
自打回府,權臣大人就全程黑臉,仿佛她欠了他幾萬輛銀子似的。
她想了想,討好道:“二哥哥,莫非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?我早上確實沒有背詩,但那是因為程德晉去玉樓春砸場子的緣故……”
蕭弈吃著米飯。
這丫頭不提他倒是忘了,她還沒背詩。
他道:“用完午膳,把那本《樂府詩集》全部背完,什麼時候背完,什麼時候用晚膳。”
南寶衣:“……”
那本《樂府詩集》,得有三十多首詩呢!
她背到什麼時候去!
總覺得,自己仿佛幫助權臣大人回憶起了不該回憶的東西。
碗裡的乳鴿湯不再鮮美,她猙獰著小臉,“哦”了聲。
蕭弈又吃了一口米飯,心裡那道坎終究過不去。
憑什麼南嬌嬌是姐姐,他就是叔叔?
這不亂了輩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