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般仿唐式的低胸襦裙,南嬌嬌還真敢買。
她買的時候痛快,穿的時候就不痛快了。
他在圈椅上坐了,長腿隨意交疊,自個兒拈起一顆田螺吸吮。
剛吃完,十言臉色緊張地出現在門外。
他拱手:“主子,客棧裡來了一位老婦,詢問您是不是寶衣姑娘的家人。寶衣姑娘她……可能出事了。”
客棧大堂。
賣香囊的老婆婆,緊張地揪住蕭弈的衣袖。
她顫聲:“老婦在江邊,聽見縣令夫人和縣令公子說話,言語間喚那小丫頭‘南寶衣’。我琢磨著,蜀郡也隻有錦官城那戶南家最是富貴,料想那小丫頭大約是南家的千金。又聽說靖西侯出自南家,因此一路找了來。”
她怕極了,幾近哽咽地將南寶衣的情況說了一遍。
十言在旁邊聽著,眼睛裡都是震撼。
尋常男人被敲碎膝蓋,尚且疼得生不如死,寶衣姑娘那麼一個嬌嬌小姐,得疼成什麼樣?!
張家,出手太狠了!
他望向自家主子。
這年紀輕輕的侯爺,在幽山雅居時的那股懶洋洋的氣度,儘數消失不見,隻餘下風雨欲來的狠戾與殘酷。
而他的表情,卻是微笑著的。
笑得風華絕代,卻令人毛骨悚然。
“常氏,張遠望……”
蕭弈咀嚼著這兩個名字,漫不經心地舔了舔嘴角。
他的聲音格外溫柔:“召集軍隊,去張家。”
十言試探:“召集多少人?”
“十萬大軍。”
十言一怔。
他很快踏出客棧,厲聲道:“拿羽箭!”
羽箭帶著哨音射到天空,綻放出白日焰火,在長空之上經久不散。
灌縣方圓百裡的百姓,紛紛好奇地仰頭觀望。
沒過多久,他們聽見馬蹄聲遠遠傳來!
鋪天蓋地,震撼人心!
一支穿雲箭,千軍萬馬來相見!
十萬大軍,從四麵八方往灌縣疾馳而來!
遇山過山,遇水過水,穿城過鎮,地動山搖!
蕭弈麵色冷漠,跨上駿馬。
一人一騎猶如黑色閃電,帶領著千軍萬馬,朝張家府邸疾馳而去!
張家府邸,被包圍了。
張府正廳。
張都尉急得團團轉,焦躁不安地撚著胡須,“怎麼會這樣呢?好好的,怎麼會這樣呢?”
他突然凶惡地盯向常氏:“都是你,沒事兒招惹南家人乾什麼,如今打草驚蛇,把蕭弈引了過來!萬一咱們家有個好歹,我拿你是問!”
常氏四平八穩地坐在圈椅上。
她斟茶,微笑著嗅了嗅茶香。
“老爺,”她溫聲,“程太守要求蕭弈三天之內找到賑災銀,如今已經是第二天,他為賑災銀著急上火都來不及,又怎麼管得到咱們頭上?他也就是做做樣子,不敢怎麼樣的。”
“就是!”
張遠望如今懶得保持溫潤如玉的才子形象,吊兒郎當地靠坐在側,“爹,反正南寶衣已經死在了岷江,咱們隨便把蕭弈打發了也就是了。您可是朝廷命官,他還敢殺您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