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光裡,如同神祗。
她咬了咬唇瓣,費儘心機地試探:“會嫁不出去的……”
他薄唇含笑,不假思索地應答:“哥哥養你一輩子。”
被他用那樣溫柔的目光注視,南寶衣藏在心底的那鍋紅豆猶如煮沸般瘋狂冒泡泡,甜的她麵紅耳赤,心跳加速。
真喜歡啊,她真的好喜歡這個男人……
蕭弈摸了摸她的臉蛋,“臉怎麼紅成這樣?”
“紅豆煮開了。”
蕭弈挑了挑眉,“南嬌嬌,你哭傻了?寢屋裡,哪兒來的煮紅豆?”
南寶衣笑容甜甜,沒有回答。
她撲進他懷裡,是嬌氣的模樣。
蕭弈溫溫柔柔地抱住她。
他垂首深嗅著她的青絲,瞳眸裡盛滿了深沉而又內斂的眷戀。
客棧二樓。
薑歲寒把客房改造成藥廬,連著半個月都待在裡麵,幾乎不眠不休地翻閱古籍,甚至還試著煉了丹藥。
晨風吹熄了燭火,藥廬光影黯淡。
空氣裡彌漫著濃烈的藥香,除了一爐炭火,屋中格外寂靜。
薑歲寒在牆角坐下,抬手揉了揉眉心。
俊臉籠在陰影之中,低垂的眼睫遮住了瞳孔,隻能看見下壓的唇角和疲憊的眉梢,是徹夜未眠的模樣。
他是個神醫。
蜀郡人人稱頌,可生死人可肉白骨的神醫。
可是這一次,想讓南小五的膝蓋在短時間內完完全全恢複如初,太難了,實在是太難了……
神醫之名,著實諷刺啊!
他將臉深深埋進臂彎。
小憩了兩刻鐘,他起身洗了把冷水臉,麵無表情地開始煎藥。
今日都安堰無風。
薑歲寒端著熬好的藥汁,站在幽山雅居門外,調整出笑眯眯的表情,歡快地推門而入。
“南小五,該喝今天的藥啦!”
他吆喝著,大搖大擺地步入內室。
帳幔高卷,南家小姑娘靠坐在床頭,床上擺著核桃木雕花案幾,案幾上堆著幾碟花糕水果,還有一本攤開的詩集。
她從書卷裡抬起頭,眉眼彎起嬌俏的弧度,“薑大哥!”
“我們家南小五真勤奮,這麼早就起來讀書啦!”薑歲寒誇獎著,把藥碗放到案幾上,又從懷裡取出一貼膏藥,“我調整了膏藥配方,從今日起,每天貼一貼在膝蓋上,很快就能痊愈如初!”
南寶衣合上書卷,乖乖喝藥。
藥汁清苦。
可是她一點兒也不嫌棄。
隻要能有恢複如初的希望,吃苦又算得了什麼?
薑歲寒注視著她。
那麼苦的藥,他一個大男人喝了都反胃,可是南小五就那麼一大碗懟嘴裡了……
心裡的愧疚又多了些。
他端著空藥碗往外走時,南寶衣忽然喚道:“薑大哥。”
薑歲寒回眸。
少女隨意剝開香蕉,“你眼睛底下全是青黑,回屋好好睡一覺吧。無論如何,我是信你的。”
我是信你的……
薑歲寒鼻尖發酸。
半晌,他笑道:“好。”
他不會愧對南小五的信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