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晚舟和南寶珠,目瞪口呆地看他遠去。
“太不是人了!”
南寶珠氣憤。
“狗得很。”
寧晚舟附和。
廊廡儘頭,傳來蕭弈漫不經心的聲音:“再加一百遍。”
主仆倆默然不語。
半晌,終是抱頭痛哭。
蕭弈踏進耳房,隨手解開腰帶,丟掉錦袍和袍褲。
他站在青銅鏡前,麵容淡漠,修長的指尖一顆顆挑開上襦的盤扣。
很快,鏡中青年隻剩一條褻褲。
每一寸肌肉都精悍有力,腰瘦臀翹腿長,若是叫那些姑娘家看見,定然忍不住血脈噴張。
他把毛巾隨意搭在頸間,丹鳳眼噙著淺笑。
“南嬌嬌,這副身子,真是便宜你了。”
……
次日。
南寶衣坐在妝鏡台前,仔細梳妝打扮時,荷葉從外麵進來。
她滿臉驚歎:“小姐,程夫人又上門了!”
“又來了?”
南寶衣好奇。
昨日給了她那麼大的羞辱,她以為黃氏會知難而退,不再來糾纏。
“門房的護衛不許她進府,她站在府外哭嚎呢。”荷葉挑了一柄珍珠流蘇金步搖,為南寶衣戴上,“她罵您水性楊花,又罵咱們家退婚是言而無信,引來好多人圍觀。”
南寶衣拿起眉黛,細細畫眉。
她淡淡道:“她從前最要體麵,想來程德語一定病得很重,才叫她舍下臉麵,跑到咱們家門口罵街。”
“罵也沒用,大家都知道程家是個什麼貨色,因此都笑話她呢。”
南寶衣點上口脂。
鏡中少女唇紅齒白,美如芙蓉。
她很滿意今日的妝容,起身道:“擺膳吧。用完早膳,咱們去程家瞧瞧。”
“去程家?”
荷葉驚訝。
南寶衣跨出門檻。
前世今生,她與程德語之間,總該做個了斷。
……
黃氏領著南寶衣回了程家。
在得知南寶衣要去程家時,她激動地恨不能撞牆!
她就知道,南寶衣定然對她家二郎念念不忘!
一路穿過遊廊照壁。
南寶衣注視著府邸景致。
昔日鐘鳴鼎食的太守府,蕭條落敗,走了半刻鐘,卻連丫鬟都沒看見幾個,假山生了厚厚的青苔,角落裡枯草蓬亂。
就連遊廊,都因為很久無人打理,結了一層蛛網。
走到寢屋外,黃氏笑道:“二郎就在屋裡,嬌嬌可要我陪你進去?”
南寶衣沒搭理她。
她帶著荷葉,踏進了門檻。
魏劍南抱刀守在屋外,隨時盯著屋內的動靜。
黃氏暗暗啐了一口。
小賤人跟防賊似的,仿佛生怕她對她做些什麼!
能嫁給二郎當正室夫人,伺候二郎一輩子,替程家傳宗接代,乃是她的榮幸,她怎敢這般高傲?
都快十四歲了,卻還沒說一門好親事,可見眼高手低,怕到最後也是個沒人要的!
她哼了一聲,去隔壁喝茶了。
寢屋光影昏惑。
屋子裡彌漫著濃烈的藥香,十分清苦。
程德語形銷骨立,失去光澤的頭發披散在枕巾上,如同枯草。
他嗅到了淺淺的芙蓉花香。
他睜開眼,那個少女坐在繡墩上,姿容極為淡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