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吩咐餘味把人送到門口,勿要和那孩子多做接觸。
她親自把孩子抱到榻上。
是個四歲的小女孩兒,燒得厲害,紅淤傷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從淡粉化作深紅,一路往身體生長蔓延,像是一尾乾涸的紅鯉魚。
她看著,忍不住卷起自己的袖管。
她雖然也感染了,但並沒有發高燒甚至昏迷不醒,魚鱗形狀的淤傷,也蔓延得非常緩慢。
是因為每個人體質不同嗎?
她忽然提起裙裾,奔到南寶珠的床位。
寧晚舟跪坐在床頭,居高臨下地看著小堂姐。
他手裡端著水碗,唇瓣上沾著晶瑩水漬。
小堂姐嘴唇同樣濕潤,想必是喂過水了。
南寶衣拉起寧晚舟的衣袖。
少年的手臂嫩滑白皙,不曾出現半分淤傷。
南寶衣更加驚疑。
寧晚舟從沒離開過小堂姐,按道理,他才應該是最危險的人,為什麼他絲毫沒有染上時疫的症狀?
她百思不得其解時,屋外傳來了嘈雜的軍靴聲。
餘味和嘗心似乎在和闖進覺苑寺的士兵們交涉,片刻,屋門被士兵推開,恭敬地請出那位須發皆白的老大夫。
屋門被重新關上。
數十名士兵們站在屋子裡,氣氛陰冷壓抑。
老大夫背著藥箱,正色道:“昨夜研究了一宿,可算是弄出了破除魚瘡疫的方子。隻是藥效輕重不定,還得找個病人試藥才成。”
南寶衣小臉清寒。
不知為何,她越來越不信任這個老大夫。
十年前,衛國傾儘全國之力尚且不能研製出治病良方,他一夜就能研製出來?
總覺得有些事,似乎太過巧合……
老人掃視過全屋病患,朝南寶珠的床位走去,“就先拿她試藥吧。”
“不成!”
南寶衣急忙阻止。
試藥太危險了。
萬一小堂姐有個好歹……
她承受不住,整個南家都承受不住!
老人幽幽地看著她,“否則,你要老夫拿那兩個孩子試藥?”
南寶衣咬住唇瓣。
“把她抓起來,彆妨礙老夫試藥!”
老人一聲令下,兩名士兵立刻控製住南寶衣。
老人放下藥箱,取出一壺沉黑藥汁。
正要往南寶珠那邊走,卻見寧晚舟緩緩拔出匕首。
少年跪坐在榻上,把南寶珠緊緊護在身後。
他沉聲:“誰拿她試藥,我就殺誰!”
匕首鋒芒畢露。
老人眯了眯眼,罵道:“真是什麼妖魔鬼怪都出來了,青天白日,你一小夥兒也好意思扮成姑娘!來人,把他捉到旁邊!”
士兵們立刻圍了上去。
可是寧晚舟多凶啊!
仗著在蕭弈手底下學過幾招,不要命地與那群士兵大打出手!
南寶衣怔怔看著他。
十三歲的少年,凶的像是惡狗,猙獰著一張小臉,匕首一刀刀往那群士兵身上捅,紅刀子進白刀子出的,濺出來的血液生生染紅了帳幔!
幸虧他提前放下帳幔,才沒叫鮮血濺到小堂姐臉上!
士兵被激怒。
寧晚舟右臂上挨了一刀,匕首立刻掉落在床榻邊緣。
少年心性凶狠,用左手抓起匕首,反手一刀,直接刺進了那士兵的脖頸!
眼看著事態要往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,南寶衣厲聲喝止:“都住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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魚瘡這個其實不是時疫,人為,千萬不要代入熱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