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般放榜時,哪家若是高中,官府定會派人前來祝賀。
說著話,就聽見遠處傳來熱鬨的銅鑼聲。
官衙的小吏,頭戴大紅花,喜氣洋洋地來了:“老夫人,小的來給您道喜啦!貴府的四公子,高中舉人啦!”
南寶衣驚喜。
她顧不得再喝杏仁茶,跟著老夫人他們踏出正廳。
南家在錦官城紮根兩百多年,曆代也曾有過讀書人,卻沒有誰能考中舉人。
這次四哥能考中,簡直是祖墳冒青煙!
或者……
少女腦海中又浮現出蕭弈的身影。
她心裡宛如吃了蜜般甜,暗道,這其實都要歸功於二哥哥。
她和南寶珠手挽手,在人群中踮著腳尖張望。
祖母吩咐人給了小吏豐厚的賞錢,叫那小吏喜得合不攏嘴,又連連說了好些吉祥話,才告辭離去,趕著給下一家人報喜。
江氏摟著南承書,平日裡縱橫商海的鐵娘子,竟也激動得直掉眼淚,“太好了,太好了……娘往日總罵你蠢笨,沒想到我們承書是大智若愚!娘今後再也不罵你了!”
南慕捋著胡須,嚴肅道:“這都是二侄子的功勞,與他聰不聰明有什麼關係?讀書是持之以恒的事,承書還要繼續苦讀,要真正對得起舉人的身份!”
嚴厲地說著話,眉梢眼角卻還是染上了喜悅。
南廣唉聲歎氣:“誒,要是我的景兒還在就好了,也叫蕭弈透個考題,景兒聰明,定然能考中三甲!”
他不開腔還好,他一開腔,滿院的人都不自在了。
程葉柔擰了他一把,罵道:“大喜的日子,再敢胡言亂語,回去跪搓衣板去!”
南廣越發想哭。
剛娶進門時,柔柔也算溫柔,誰知隨著時間流逝,她越發凶狠!
叫他好生委屈!
找母親做主,母親卻全然向著柔柔,仿佛他不是南家的老爺,而是南家招進來的贅婿!
這日子沒法兒過了……
因為南承書考中舉人,所以南府中午大擺家宴。
南承書不會喝酒,席間所有的敬酒,都是南承禮替他擋下的。
他喝得高興,雙眼紅紅地摟過南承書,“二弟是侯爺,如今四弟也出息了。哥哥定要好好經營錢莊生意,給你們準備豐厚的聘禮,將來迎娶官家千金。還要給兩位妹妹多添些嫁妝,不叫她們嫁人以後受委屈!咱們家的日子,定然會越過越紅火!”
南寶衣聽著他的話,不禁鼻尖發酸。
大哥哥總是不計報酬地保護他們,對他們好。
已是二十二歲的年紀了,不想著自己娶妻,倒想著先給弟弟娶妻。
前世也是如此。
南家落敗前,他忙著保護弟弟妹妹。
南家落敗後,他又趕赴盛京城,用最後一點錢財賄賂宮人,混進宮裡見她。
他給她帶好吃的花糕,還告訴她這個不爭氣的妹妹,乖乖在宮裡等他,等他賺夠了銀子,就帶她回家,帶她去治臉頰上的傷……
南寶衣抬袖,悄悄抹了下眼淚。
這一世,若能去盛京城,她定要做主,幫大哥哥娶一門好夫人。
吃罷酒席,南承禮高興,自掏腰包取出十萬兩銀票,大大方方地塞給南承書。
他笑道:“四弟這些年埋頭讀書,也該去見識一番錦官城的繁華。這些銀票你拿著,瞧見喜歡的文房四寶,隻管買。若是銀錢不夠,再問大哥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