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快要掛不住臉麵:“沒想到寶儀郡主就是大名鼎鼎的陳詞唱穿,剛剛那些話,隻是開個玩笑而已,其實本王,也很仰慕寶儀郡主的才華啊!你寫的每一本書本王都看過,本王很是喜歡啊!”
服著軟,胸腔裡卻更加鬱悶。
他今日出門沒看黃曆,連踢兩次鐵板,真是晦氣!
他冷冷瞥向戲台。
蕭弈和南寶衣得罪不起,拿這個唱戲的老貨撒氣,總可以吧?
這年頭,淪落到唱曲兒的男人,一般都窮困潦倒地位卑賤,便是當場打死,彆人也不敢放半個屁!
他呼喝道:“好你個老東西,一把年紀了,居然還在這裡和年輕小姑娘搭戲,就不嫌寒磣嗎?真是傷風敗俗,不知廉恥!來人啊,把他拖過來,本王要好好敲打敲打他,叫他知道盛京的規矩!”
南寶衣:“……”
她終於知道,為什麼薑太傅和靖王爺都想扶持楚懷美上位了。
就這腦子,就算坐上帝位,也是傀儡的命。
衙役們上前,不由分說地去拖老皇帝。
可憐老皇帝滿臉油彩,努力掙紮,氣到聲音變形:“誰敢碰我?我是皇帝,我是天子!”
“皇帝……”成王譏笑,“演個王爺,竟把自己當皇帝了?”
書理理倚在扶欄上,跟著嘲諷:“妾身早就說,這年頭,什麼阿貓阿狗都敢登台演出。我們冷畫屏登台的,好歹都是大家,這老貨,連詞兒都記不住,也好意思登台……”
她心中鬱氣難平。
她寫的折子戲,原本很受歡迎,後來陳詞唱穿的書賣到盛京,她的書就賣得不好了。
本來倒也沒什麼,可她萬萬沒想到,陳詞唱穿居然是南寶衣!
危機感油然而生。
她很害怕。
害怕南寶衣,奪走她“盛京第一才女”的名號。
那是屬於她的東西,象征著她的獨一無二,怎麼能讓南寶衣奪走呢?
今日,總要給那賤人一個教訓!
夫妻倆想得美滋滋的。
衙役把老皇帝拖下戲台子,徑直拖到楚懷美跟前。
老皇帝氣紅了臉,“孽——”
“孽障”二字還沒說完,楚懷美冷笑著打斷了他,“也不打聽打聽本王是誰,竟敢在本王麵前自稱皇帝,嗬,你要是皇帝,我就是你老子!”
樓上雅座,傳出一聲嫵媚輕笑。
珠簾卷起,薑貴妃慵懶地端坐其中。
她溫聲:“懷美。”
楚懷美回過神,急忙行禮:“母妃!”
前來聽曲兒的客人們,沒料到薑貴妃竟然在此。
他們紛紛起身行禮。
薑貴妃淡淡道:“本宮隨皇上出宮聽曲兒,不曾想,竟然撞見了這等事。大都督縱容手下冒充皇帝,莫非是想造反?”
她聽顧崇山說,玉樓春藏著一支軍隊。
軍隊暫且沒看見,但這老貨冒充聖上,卻是眾目睽睽。
這可是株連九族的死罪!
她忍不住揚了揚紅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