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得帶壞了她。
南寶衣隻覺十分震撼。
太史令並不是油水豐厚的官職,但即便如此,書昶永竟也能撈到這麼多金銀財寶。
可見,朝廷的水有多深。
她壓低了聲音,又問道:“這樣重的罪,是不是要問斬啊?”
可能顧崇山覺得她的問題太蠢,依舊懶得搭理她。
那小太監道:“郡主想到哪裡去了?太史令的千金書理理,乃是成王側妃,又懷了成王的孩子,那肚子,金貴著呢!萬歲爺念在書側妃的份兒上,也不會要太史令的命。”
南寶衣沉默。
律法上說,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。
可是真正論起來,與皇族沾親帶故,總還是有許多好處的。
瞧瞧,書昶永不就保住了性命?
她在外麵等了片刻,內侍總管輕手輕腳地從禦書房出來。
他是顧崇山的人,低聲道:“太史令認下了所有罪狀,連太傅那份,一起認下的。科場舞弊、泄露考題也一並認下,還把那些買題的大儒,也交代了清楚。聖上震怒,大約是要判流徙之刑了。”
顧崇山“嗬”了聲。
內侍總管微微欠了欠身,又去了遊廊儘頭的偏殿,給薑貴妃和書理理通消息。
南寶衣抿了抿唇瓣。
流徙之刑,當真是極輕。
哪怕流徙三千裡,可是隻要薑太傅還在,成王就有繼位的可能。
一旦成王繼位,那麼他就能把老丈人書昶永調回盛京。
她琢磨著,遊廊儘頭的偏殿,忽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。
是書理理。
顧崇山居高臨下地睨向她,“縱虎歸山,可知有什麼後患?”
南寶衣不語。
費了這麼大的功夫,卻還是被薑太傅逃脫,隻除掉了書昶永這種小雜魚,甚至還會引來書理理對她的拚命報複……
縱虎歸山,後患無窮。
她抬起清潤的眉眼:“薑家府邸,果真什麼都沒搜到?”
顧崇山負著手,走到她麵前。
他俯身湊到她耳畔,紅唇輕啟:“狡兔三窟。狡猾如薑華,不會把罪證放在自己家裡。”
目光下移,落在少女凝白纖細的脖頸上。
他的眸子晦暗了些。
在那些浮光掠影般的記憶裡,他曾在無數個風雨夜,企圖染指這個姑娘,卻礙於他的殘缺,隻能痛苦地啃咬她的脖頸,發泄般故意留下無數曖昧傷疤,再看著蕭弈的隱忍和痛苦而自得其樂。
他不知道夢的真假。
但眼底,還是存了些難得的憐惜。
他輕聲道:“聽說,青水庵的菩薩很靈。”
說完,拂袖離去。
南寶衣遲疑,青水庵,那是什麼地方?
顧崇山,是在暗示她什麼嗎?
……
因為書昶永承認售賣考題的緣故,這次春闈的成績全部作廢,所有舉子要在下個月重新參加考試。
官衙裡,被誣陷作弊的書生重獲自由,可以參加會試。
而因為劉大儒全家被捕,劉珍心在驚懼之下承認是自己陷害的南承書,南承書也清清白白地從官衙回了家。
太史令一職空缺,蕭弈順理成章當了太史令,終於步入盛京朝堂。
南寶衣盤算著輸贏,覺得這一局倒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收獲。
她出宮回府的前夕,薑貴妃忽然在禦花園設百花宴,不僅請她和南胭赴宴,還邀請了盛京城其他高門貴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