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崇山才暗示過她,薑太傅的罪證與青水庵有關,沒想到楚懷美就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送去那裡。
她這兩日找人打聽過,青水庵是盛京城郊一座香火鼎盛的庵堂,求姻緣和求子很靈,其他的倒也沒什麼。
她正愁如何進入庵堂內部找罪證,楚懷美卻把機會送上了門。
倒是省了她自己費工夫。
思及此,她大大方方道:“皇上,無論臣女說什麼,想來您都不會相信臣女是清白的。既然如此,臣女願意走一趟青水庵,替無辜離世的小皇孫祈福抄經。”
楚懷美的眼睛立刻亮了。
薑貴妃皺了皺眉,本欲反駁,卻不知想到了什麼,眼底忽然掠過一抹得逞的冷笑,竟然沒再逼著她償命。
南寶衣把他們細微的表情儘收眼底,越發覺得青水庵有鬼。
她不鬨,皇帝暗暗鬆了口氣。
薑貴妃又提議道:“既然郡主識相,那便馬上啟程去青水庵吧。顧崇山,你押送她出宮,不必再等靖王世子過來。”
皇帝情緒低落地擺了擺手,算是同意她的話。
南寶衣被顧崇山盯著,慢吞吞往抱廈外麵走。
途徑南胭時,悄悄在她耳畔留了一句話。
南胭垂下眼簾。
南寶衣這個蠢貨,竟然不等蕭弈過來,就主動答應去青水庵祈福抄經……
叫她保存好那隻白玉小盞又有什麼用,難道她以後,還能靠這隻小盞翻案不成?
這麼想著,她還是泫然欲泣地跪倒在地,“皇上,嬌嬌是迫於無奈才認的錯。臣妾以為,不如請大理寺介入,妥善保存抱廈裡的所有證物。大理寺卿明察秋毫,將來說不定能通過證物還嬌嬌清白呢?”
薑貴妃暗暗冷笑。
清白?
南寶衣自願去青水庵抄經祈福,已是坐實了她謀害皇嗣的罪名。
哪怕把抱廈翻個底朝天,也證明不了她的清白!
而皇帝感慨南胭和南寶衣姐妹情深,允了她的提議。
南寶衣被顧崇山親自押送,行至遊廊,恰好遇上蕭弈。
蕭弈麵色冷峻,宛如風雨欲來。
他握住她的手,沉聲:“為何不等我?!”
南寶衣仰頭看他。
春陽從雕梁畫棟的遊廊外照進來,他鳳眸薄唇,生得很好看。
他是她喜歡的人呀!
這一世,他將她從泥濘中拖起來,而她立誓要為他鋪就一條名利雙收的錦繡大道,她不能食言。
如今他剛當上太史令,正是步入朝堂與薑家博弈的關鍵時期,還得在重新舉辦的春闈會試中擔任主考官,哪能分心調查青水庵?
她必須自己去。
她希望能在仕途上幫到他,她希望她對他的意義,再重要一些。
“我隻是去庵堂抄經祈福而已。”她彎起亮晶晶的丹鳳眼,“聽說青水庵求子很靈,二哥哥,我先提前向菩薩求著,將來嫁給你時,就能一舉得子,多好呀?”
“南寶衣。”
蕭弈沉聲。
直呼她的姓名,顯然是真的生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