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敢殺書理理,刀刃割破了她的頸部肌膚,殷紅的血液汨汨滲出,令她渾身輕顫,嗓子裡無法自抑地發出慘烈驚呼。
南寶衣麵無表情地威脅:“蹲下去,把所有賬冊撿起來,用繩子捆好。”
剛剛雲袖自告奮勇,幫她引開了那些侍衛。
她得抓住這個機會,儘快將賬冊整理好。
因為過於害怕,書理理眼淚鼻涕糊了滿臉。
她被迫顫抖著蹲下去,小心翼翼為南寶衣揀拾滿地賬冊。
她把賬冊抱在懷裡,餘光始終注視著背後的動靜。
南寶衣眉尖輕鎖,刀刃更加緊貼她的脖頸,“彆想打小算盤。”
“我沒有……”
書理理否定著,揀拾賬冊的指尖顫抖得格外厲害。
南寶衣悄悄朝四周書架張望。
這裡還有很多卷冊,大約也跟薑家有關,也許她根本就不用威逼書理理收拾賬冊,不如把她和成王府的人全殺了,等待二哥哥接手這個地方,如此一來,所有罪證都跑不掉……
她盤算著,書理理又往後瞄了一眼。
注意到南寶衣在出神,書理理心一橫,突然使出吃奶的力氣,猛然將她撞翻在地,拚命往屋外跑。
南寶衣疼得“嘶”了聲,爬起來追到門口時,書理理已經跑得無影無蹤。
“瞧著文弱不堪,跑起來還挺快。”
她嘀咕著,隻能自己回頭收拾賬冊。
賬冊實在太多了,她用繩子捆結實,費勁兒地抱起那厚厚一摞,剛踏出門檻,雲袖渾身是血地衝了回來,高聲喊道:“快走!”
南寶衣好奇:“成王府的侍衛呢?”
“被我引到一座房間,我從外麵把門鎖上了!”雲袖慌裡慌張,“我剛剛看見書理理拿了火折子,她恐怕要燒掉這裡,咱們快走!”
說著話,替南寶衣分擔了一部分賬冊。
青楓一渡是建在地底的,通往青水庵隻有一條陰暗的台階甬道。
兩人跑進甬道,卻看見書理理拿著火折子站在甬道儘頭。
火光在她清秀的麵龐上跳躍,她脖頸間沾染著鮮血,血色眼瞳格外瘋狂:“這裡的東西,一件兒也不準帶出去!”
如果讓貴妃娘娘知道,她破壞了青水庵的規矩,還讓南寶衣拿到薑家的罪證,彆說把她父親從流放之地調回來,她自己都會被活活弄死!
她盯緊了南寶衣,一隻手摸向甬道牆壁。
牆壁上有一處暗格,她推開暗格,一條稻草和火硝撚成的引子出現在南寶衣的視線中。
書理理笑容扭曲:“當初建造青楓一渡時,我父親也曾參與其中。他們事先在地底埋了火藥,就是為了防止有朝一日被官府徹查。隻要我點燃這根引線,整座島嶼都會被毀!”
南寶衣沉默。
島嶼是漂在湖裡的,一旦火藥爆炸,島嶼會沉入水底蕩然無存。
書理理拿著火折子靠近引線,一字一頓地威脅:“把賬冊放下,否則我就點燃它!”
南寶衣放下賬冊。
她舉起雙手,輕聲道:“我已經照做,你把火折子吹滅可好?”
“你在求我?”書理理笑容瘋狂而得意,“你剛剛拿匕首抵著我的喉嚨時,不是很囂張嗎?你再囂張一個給我看看啊?”
“書理理!”
南寶衣皺起小臉,書理理隻顧盯著她,手裡的火折子幾乎要碰到引線!
“你喚我作甚,隻要我拿著火折子,你的性命就掌控在我手裡!”
“書理理!”
南寶衣厲聲大喊。
火折子的火光,已經觸到了引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