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園裡寂靜下來。 .
南寶衣暗暗驚歎。
原來靖王妃舉辦這場宴會,不隻是為了讓二哥哥與其他姑娘相看,還為了往他屋裡塞人。
瞧瞧這番話說的多麼漂亮,如果她拒絕,就會當眾落一個還沒過門就開始善妒的名聲。
她捏了捏繡帕,忽然微笑著望向蕭弈,嬌聲道:“我年歲尚小,哪裡懂這些事?我一心都撲在世子殿下身上,若是他喜歡祝姐姐,我當然也會為他感到高興。”
被她用那麼溫柔的眼神注視,蕭弈感到後背發涼。
他怎麼覺得,南嬌嬌似乎更想拿錘子捶他呢?
蕭弈不動聲色地蹭了蹭鼻尖,麵對靖王妃期盼的目光,淡然拒絕:“我不缺人伺候。”
靖王妃擰了擰眉:“弈兒——”
蕭弈打斷她:“今日是我的升遷宴。”
眼裡的警告意味,已經相當明顯。
靖王妃不想惹他不愉快,隻得默默閉嘴。
她身後,祝瑤垂著腦袋,放在膝上的雙手忍不住收緊。
如果王妃娘娘沒給過她那份盼望也就罷了,可是她給了她盼望,卻又被世子殿下殘忍打碎,她還如何能像從前那麼平靜?
她紅著眼圈望一眼南寶衣,眼底情緒委屈。
宴會結束後,南寶衣從西房更衣出來,穿過廊廡時,聽見窗內傳來尖銳的說話聲。
“弈兒,我是全心全意為你打算,那宋丞相的千金哪裡比不上南寶衣,你就非要吊死在她那棵樹上?!”
南寶衣微怔。
這靖王妃,還真是厭極了她啊。
蕭弈聲音冷淡:“我答應你假扮世子,隻是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,你最好不要插手我的私事。否則鬨大了,你我顏麵上都不好看。”
“蕭弈,我是真心為你好!”
“真心為我好,就彆再乾今天這種蠢事。明日備了禮物去南家登門致歉,也算全了彼此的臉麵。”
靖王妃大約氣瘋了,好半晌都沒說話。
蕭弈推門而出。
撞見站在廊廡下的少女,他漆黑凜冽的眼眸,稍稍多了些暖意。
他牽住南寶衣的手,細細撚了撚她嬌嫩的指尖:“我送你回家。”
南寶衣點點頭。
乘坐馬車往南家府邸駛去時,南寶衣輕聲道:“二哥哥來自大雍,可是我接觸到的大雍貴族,靖王妃也好,沈議潮也罷,都很不好相處……”
聽說大雍皇後把持朝堂,性格跋扈城府深沉,更不好相處。
她試探:“二哥哥家族裡麵,可有容易相處的人?”
不是她挑三揀四,確實是婆家人太難搞。
蕭弈想了想,回答道:“我兄長很好。”
南寶衣詫異。
二哥哥比誰都要挑剔,能被他評價為很好的人,那定然是很好的。
車窗卷起,春陽照落進來,雖然長街喧囂,可車廂裡卻很安寧。
在這個懶洋洋的春日午後,蕭弈難得講述起他的私事:
“我母後膝下有很多兒子,我也算兄弟眾多。我大哥,也就是現在的大雍皇太子,是唯一一位來錦官城探望我的兄弟。他見我過得艱難,於是返回長安懇求母後,派遣頂尖高手前往錦官城,教我文治武功,不至於讓我淪為一個廢物。”
南寶衣側耳傾聽。
大雍的太子殿下,定然很愛二哥哥,才會不顧安危來鄰國探望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