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閉嘴!”
“偏不。”
“南寶衣,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,才遇上你們這種兄弟姐妹!”
“誰不是呢?”
兩人你來我往,鬥了一刻鐘的嘴。
正吵得厲害,掌管死囚的幾名獄卒騎馬趕來。
他們拿布團塞進囚徒的嘴裡,不給他們說話求救的機會。
南胭大怒:“本宮是皇妃!拿開你們的臟手!”
獄卒們隻是笑。
“皇妃有什麼用,到了這種地方,就算您是皇後,也一樣要落個萬箭穿心的下場!”
南寶衣算是看出來了。
林場這邊的獄卒,也是英王楚懷修的人。
遠處傳來鋪天蓋地的鼓聲,馬蹄聲響徹四野,大約是狩獵的權貴們朝這邊疾馳而來。
死囚們嚇壞了,在獄卒的催促下,奮不顧身地奔跑逃命。
南寶衣還算鎮定,帶著南胭往容易躲藏的密林跑去。
四野無人。
兩人靠在大樹下,合作取出了彼此嘴裡的布團。
南胭喘息得厲害:“南景好大的膽子,竟然對我做出這種事!等回了營地,我定要向皇上告發他!”
“他不是蠢人,既然做了這種事,就不可能給你留下告發的證據。”南寶衣握著一根小發釵,抓緊時間替南胭撬開腕間黑鐵枷鎖,“我看,咱們這次是殺不成薑貴妃了,還是先想辦法回營地為妙。”
南胭心有不甘,卻也隻能如此。
“哢噠”一聲響,南寶衣撬開了枷鎖。
南胭活動了一下手腕,好奇:“你何時學會撬鎖的?”
南寶衣彎了彎唇。
她的琴棋書畫,都是二哥哥教的。
就連撬鎖這種小技能,也是從二哥哥那裡學的。
南胭拿過她手裡的小發釵,照葫蘆畫瓢幫她撬鎖。
餘光瞥見她臉上的笑容時,她心裡猶如明鏡,立刻就明白了。
她淡淡道:“我聽說,你這段日子和蕭弈鬨翻了。南寶衣,彆怪我沒提醒你,男人的寵愛終究是一時的,唯有自己強大,才能避免淪為下堂婦的命運。”
南寶衣詫異地看著她。
這同父異母的姐姐,容貌清麗纖弱,體態自成風流,像是戲折子裡能作掌上舞的漢宮飛燕。
從外室之女到南府庶女,從程家貴妾到青樓花娘,從深宮棄妃到三品充容,南胭半生走來不可謂不坎坷。
她野心勃勃而手段狠辣,她始終在為了更高的地位而努力。
莫名的,南寶衣竟對她生出一絲欽佩。
南胭學東西很快,摸索了半刻鐘的時間,就撬開了南寶衣的枷鎖。
姐妹倆朝營地方向走,走了一段路,林子裡響起馬蹄聲。
兩人望去,疾馳而來的男人白衣勝雪,姿容清貴,一雙桃花眼瀲灩著無邊涼薄,正是沈議潮。
南寶衣驚喜招手:“沈公子——”
話音未落,就看見沈議潮朝自己拈弓搭箭。
她愣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