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唰!”
一聲呼嘯。 .
九尺陌刀,攜著雷霆萬鈞之勢,驟然襲向薑歲寒!
在即將刺破薑歲寒的腦袋時,蕭弈及時握住刀柄。
刀刃偏轉方向,堪堪從薑歲寒的臉頰擦過,留下一道淺淺血痕。
勁風拂過,悄然斬斷了薑歲寒的一縷額發。
他抱著瓜子盤,呆若木雞,呼吸停滯。
他不敢置信地盯向蕭弈。
蕭弈眼瞳泛紅,一字一頓:“她不是,給人助興的美人。”
“你有病啊!”
薑歲寒終於醒過神,氣急敗壞地起身退後:“不是就不是,你殺我作甚?!蕭弈,我與你少年相識感情甚好,你為了個姑娘這樣對我?!你還為了她和南小五吵架,你到底有沒有心?!”
蕭弈收刀。
白衣如雪,玉帶翻飛。
他垂著睫毛站在風雪裡,煢煢孑立,形單影隻。
他沒想殺薑歲寒,也不想與南嬌嬌爭執。
長嫂如母。
他隻是,無法接受旁人用輕佻的態度對待她。
皇兄出事之後,皇嫂投河自儘,卻僥幸被榴花的人撈起,將她藏進了歌儘桃花,又替她偽造了泡脹的屍體。
他們的母親,那所謂的大雍皇後,不信皇嫂落水身亡,暗中派遣無數頂尖暗衛摸查皇嫂的下落,務必活要見人死要見屍。
在這樣的高壓危險之下,榴花將所有參與保護皇嫂的人,儘數誅殺,以杜絕泄密的可能。
如今知道皇嫂就在歌坊的,世上隻有他和榴花兩人。
薑歲寒見他不說話,頓時惱火得很。
他放下瓜子盤,撣了撣錦袍,瞥一眼蕭弈。
到底念著他沒了親兄長,他的心稍稍軟和了些:“你我是兄弟,兄弟之間,沒有隔夜仇。可是蕭家哥哥,你總該和南小五說清楚的。
“女兒家天生敏感,哪怕是做夢夢到未婚夫去逛窯子,她們醒來之後都要對未婚夫甩臉子。你這可是真真切切地去逛了歌樓,南小五心裡沒疙瘩才叫奇怪。”
蕭弈注視著漫天落雪,丹鳳眼晦暗深沉。
薑歲寒又建議道:“再過些日子,是南家祖母的六十大壽,蕭家哥哥,那可是你表真心的好機會。趁著那天喜慶,好好哄哄南小五,也就沒事兒了。”
寒風迎麵,細雪伶仃。
蕭弈閉了閉眼,認真道:“多謝。”
“你我是兄弟,兄弟之間不言謝。”
“沈議潮呢?”
“自打你把他拋棄在雪地裡,他就負氣去了玉樓春,現在還沒回來呢。”薑歲寒笑得不懷好意,“最難消得美人恩,想來,他在玉樓春過得極好……”
蕭弈輕哂。
他才不管沈議潮過得好不好,隻要確保他沒有返回長安就成。
否則,給那個女人知道他掌控了天樞,定然會想方設法從他手中奪取,所以羽翼未豐之前,他不願和她對上。
冬夜漸長。
終於到了南老夫人過壽的日子。
江氏和程葉柔商量著,原本打算辦一場隆重些的宴會,可是老人家堅持要辦得清靜些,隻弄一場家宴即可。
南寶衣明白祖母的心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