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卒赧然。 .
他低聲道:“您的父親被太府寺送進來以後,大人提審過他一次。可他仗著身份,在審問堂攀親戚耍威風。大人不耐煩,就又把他送了回來。他很不滿,因此越罵越凶。”
南寶衣:“……”
真是有夠丟臉的。
小卒打開牢房門。
“嬌嬌!”
南廣激動,“你來看望我了?你快去告訴蕭弈,讓他趕緊放我出去,虧他還是大理寺卿,怎麼半點兒用處也沒有?我是他嶽丈,是他親親的三叔,他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?!”
南寶衣從荷葉懷裡抱過棉被,給他鋪在地上。
她又拿過裘衣:“爹,把你送進來的人是太府寺卿,不是蕭弈。縱使提審,你也得配合著來,哪兒有一上堂過審就攀親戚的?當心蕭弈再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。”
南廣不悅。
他坐了,端起荷葉盛給他的雞湯,嘟囔:“那他也得幫我不是?”
南寶衣好奇:“你與我說說,你究竟犯了什麼錯,叫太府寺卿那麼恨你?”
盛京城各大衙門,都有些被塞進去混日子的權貴子弟。
父親是太子殿下親自塞進太府寺衙門的,對方不可能不顧太子臉麵,直接把父親扭送進大理寺。
“就……算錯了一筆賬。”
南廣嘀咕。
南寶衣深表懷疑:“你又不會算賬,太府寺的官員,會叫你幫忙算賬?再者,如果隻是算錯賬,你拿府裡的錢補上就是了,至於進大牢?”
南廣:“……”
這個女兒太精明了,可怕!
他一世純真,怎麼生了個這麼精的女兒?
怕是宋氏給他戴了綠帽子哦。
南寶衣見他眼神飄忽,就知道事情不對勁。
她正色:“爹!”
“好啦好啦,我說就是,你乾啥那麼咄咄逼人!”
南廣無奈,“我在太府寺當閒差,無事可乾,於是在衙門裡麵溜了一圈兒,恰好見到一位美人。為父一時情難自已,就摸了她的小手。可我怎麼知道那美人是太常寺卿的嬌妾……”
南寶衣:“……”
渾身的血,都衝上了頭。
她深深呼吸,強壓住憤怒:“就隻摸了手?”
“還,還親了嘴。”
南寶衣:“……”
“嬌嬌,你這是什麼眼神?我與她隻親了嘴,其他什麼也沒做!”
南寶衣似笑非笑:“那嬌妾,穿的是什麼顏色的肚兜兒?”
“桃花紅!好家夥,彆提多豔——”
南廣正回味著,忽然止住話頭。
他這女兒,居然在話裡給他下絆子!
南寶衣麵無表情地站起身:“祖母被你氣暈過去了,程姨擔心你擔心得直掉眼淚,二伯父和二伯母更是為了你往來奔走,你倒好……你就在這裡呆著吧,永遠彆回家才好!”
她氣憤地拂袖離去。
南廣急了。
他趴在柵欄上,努力地朝外麵伸出手:“嬌嬌,我錯了,為父錯了,快年底了,你不能不管我啊!念在你死去母親的份上——”
“閉嘴!”
南寶衣歇斯底裡。
她走到遊廊裡,靠在扶欄上,險些哭出了聲兒。
蕭弈靠不住,父親又是個不著調的。
都是姑娘家,怎麼偏她命途多舛……
荷葉小心翼翼:“小姐,咱們真的不管三老爺嗎?奴婢剛剛聽獄卒說,三老爺犯的這叫‘通奸罪’,還說什麼,‘男女不以義交者,其刑宮’……宮,宮刑,很可怕的,會叫三老爺顏麵儘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