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順勢握住她的小手:“雪大了,回府。”
南寶衣淚兮兮的。
這廝是鐵打的嘛,她的手好痛……
來到靖王府,南寶衣還沒來得及去看自己暫居的廂房,就被蕭弈領到院落的偏僻處。
一座閨樓掩映在細雪之中,菱花窗在寒夜裡透出幾點橘色燈火。
清淩淩的琴音從樓中傳出,訴說著悲傷和哀絕。
南寶衣譏諷:“怎麼,這是帶我來看你的嬌妾?”
蕭弈漫不經心:“嬌嬌一路健步如飛,似乎確實很想看她。”
南寶衣:“……”
誰健步如飛了!
兩人爭執著踏進閨樓。
兩名侍女守在樓下,見他們進來,福了一禮,立刻上樓通傳。
南寶衣麵露古怪。
這地方,規矩還挺大。
不就是個嬌妾嘛,蕭弈過來探望,竟然還要事先通傳?
她琢磨的功夫,侍女笑吟吟下來:“姑娘說,請郡主上樓說話。”
南寶衣更加納悶兒。
這嬌妾,竟不按常理出牌。
隻見她一個人是什麼意思,是要背著蕭弈給她下馬威嗎?
可她如今已經不愛蕭弈,她才不會吃醋……
這麼想著,她拎起裙裾,隨侍女登樓。
侍女不時瞅她一眼。
寶儀郡主的臉色比鍋底還黑,仿佛隨時要吃人,怪瘮人的。
表情裡的醋味兒,隔著兩步遠都能感受到。
她默默收回視線,戰戰兢兢地領著南寶衣踏進閨房。
南寶衣踏進門檻。
閨房陳設是她從未見過的文雅。
書案整潔,寶爐裡並未熏香,屋子裡隻漾著清冽好聞的墨香。
幽窗明淨,透過高麗紙可見屋外細雪簌簌,更有梅影倒映在牆壁上,平添幾分閒情雅致。
紙屏風橫陳內室。
南寶衣看見一道跪坐的麗影倒映在屏風上,跪姿端莊婉約,屏風底下隱約露出曳地的素色禪袍。
她心裡不禁打起小鼓。
這姑娘一點兒也不像煙花之地的女子,難怪會被蕭弈看上。
“南小娘子,進來說話。”
屏風後傳出溫柔的聲音,如林中溪水般動聽。
南寶衣鼓起勇氣踏進屏風。
跪坐在矮案旁的女子,容貌端麗溫婉,五官十分柔和,舉止間如明月照水,有種越看越舒服的特彆感。
女子抬手:“請坐。”
南寶衣慢吞吞在她對麵跪坐。
她自詡舉止儀態也算萬裡挑一,可是蕭弈帶回來的這個女人,卻比她更加儀態萬方,隻是笑吟吟坐在那裡,就帶給她莫大的壓力。
南寶衣向來不服輸。
她挺直了腰背,垂眸瞟了眼矮案上的熱茶,粗聲粗氣道:“這是你沏的茶嗎?不知用的什麼水,什麼茶?我隻喝露水煎的茶,尋常茶葉是入不了我的眼的。”
溫彤驚奇地打量南寶衣。
十四歲的小姑娘,丹鳳眼裡盛滿了不服輸,白嫩嫩的雙頰像包子似的鼓起來,在她麵前全然是戒備的姿態。
餘光,甚至還悄悄瞄向她的肚子。
瞄完肚子之後,她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,雙頰也更加的鼓,像是一隻鼓起來的小河豚。
會情不自禁流露出吃醋的神情,證明她是真心喜歡小郎的。
溫彤由衷地為蕭弈感到喜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