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程瑞氣得跺腳:“爹,你看這賤人!”
這七八歲的小孩兒,被他祖母寵溺長大,見慣了他祖母罵丫鬟婢女的囂張模樣,張口閉口便也都是“賤人”。
宋鳴卻像是習以為常。
他注視著南寶珠離開的背影,冷笑兩聲:“敬酒不吃吃罰酒……”
假山這邊的動靜,被薑側妃全部納入眼中。
她笑道:“南家的姑娘真是好福氣,可惜不知道天高地厚,連相府這麼好的姻緣都敢拒絕。南槿,你去跟蹤南寶珠,看她接下來做什麼。”
南槿立刻稱是。
薑側妃鐵了心要搞點事情出來,因此帶著南椿又回到宴席。
夜宴設在水榭,正對著唱曲兒的戲台子。
宮燈搖曳,女眷們觥籌交錯,極儘熱鬨。
薑側妃瞅見丞相夫人宋劉氏,笑眯眯地在她身邊落座。
她搖著團扇,朗聲道:“聽說貴府對南四姑娘有意?”
姻緣嫁娶,一向是貴婦圈子裡最值得八卦的事。
其他女眷紛紛豎起耳朵。
宋劉氏老臉上舒展開威嚴的笑容,淡淡道:“老身是看不中的,商戶之女也就罷了,聽說連琴棋書畫都不擅長,更彆提讀書。
“可是鳴兒喜歡,鳴兒喜歡,那便當個玩意兒養在府裡,隻要她安安分分,好好伺候鳴兒和我的寶貝孫兒,再為鳴兒生個一子半女,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。”
她是朝廷的一品誥命夫人。
說話時鼻孔朝天,語氣驕傲。
薑側妃笑了起來。
她開始搞事情:“我剛剛經過假山時,正巧聽見宋侍郎對南四姑娘表白心意,隻可惜,被南四姑娘拒絕了。南家,區區商戶,卻仗著世子妃撐腰,拒絕相府的親事,真是有趣兒。”
她把矛頭指向了南家。
果不其然,宋劉氏大怒:“一向隻有我丞相府瞧不起彆人的,她南寶珠怎麼敢瞧不起我相府?!”
“我也納悶兒呢。南寶珠還說,您的小孫子,倒貼給她當兒子,她都不要!”
宋劉氏更加慍怒。
她的小孫子乖巧伶俐、出身高貴,南寶珠哪來的膽子瞧不上他?!
她氣狠了,連唱戲都不看了,坐在那裡咒罵起南寶珠來。
恰在這時,南槿匆匆忙忙地回來,附在薑側妃耳畔低語。
薑側妃驚訝:“你當真親眼看見了?”
“兒媳看得真真切切!”南槿滿臉興奮,“是大理寺的衙役,想來是蕭弈的手下。南寶珠私會衙役,傳出去,南寶衣也會顏麵無存的!”
薑側妃笑容得意。
她轉向宋劉氏,關切道:“宋夫人,我的長媳說,看見南寶珠與男人私通,就在花園聽風亭。也不知是怎樣的男人,竟然值得她拒絕侍郎大人。不如咱們一塊兒去瞧瞧?”
宋劉氏怒不可遏。
她可以看不上南寶珠,但南寶珠怎麼敢背著鳴兒跟人私通?!
她想狠狠給南寶珠一個教訓,於是立刻同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