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可以不要南寶珠。
但南寶珠,卻不能在人前落他的麵子。
他溫文爾雅:“原來南四姑娘拒絕本官,是因為心中早有良人。
“可惜這位小兄弟地位卑賤,南四姑娘,你跟了他,就是個市井小婦,貴重的胭脂水粉,珍奇的珠釵首飾,精美的綾羅綢緞,你都享用不到。
“跟了他,你此生都不會有誥命,遇見彆的官家夫人,你甚至需要磕頭行大禮。南四姑娘,即使如此,對你而言也仍舊值得嗎?”
一番話,句句戳心。
南寶珠厭惡極了他的虛偽。
她好好的聽長輩話,待在深閨當一個懂事的姑娘,誰也沒有招惹,卻屢次三番被這種惡心男人糟踐。
地位卑賤又如何?
出身商戶又如何?
天底下那麼多百姓,他們並不高貴,難道都不配活著了是嗎?
少女義憤填膺,忽然抓住寧晚舟的手。
她揚起下巴,賭氣道:“侍郎大人,你地位高貴,你背景強硬,可是在我眼裡,你卻比不上晚晚的一根手指頭!我就是嫁給衙役,也絕不嫁你這種虛偽的男人!”
萬籟俱寂。
眾人驚呆了。
這南府的四姑娘,也太彪悍了吧!
竟然直接和相府杠上了?!
寧晚舟渾身僵硬。
姐姐,剛剛是在向他告白?
他緩緩低頭,目光落在南寶珠帶手上。
姐姐牽了他。
這是他恢複男兒身之後,姐姐第一次牽他……
宋劉氏臉皮火辣辣的燙,氣得心肝疼,紅著眼睛吼道:“南寶珠,你這沒大沒小的玩意兒!你與卑賤的衙役私通,你也是個卑賤的種!你們這對狗男女,頂撞朝廷三品大員,還不快向我兒子磕頭賠罪?!”
薑側妃欣喜若狂。
她厭惡南寶衣厭惡南家,她恨不能南家姐妹去死!
她斂去嘴角的笑容,威嚴地吩咐道:“這兩人頂撞朝廷命官,把他們拿下,叫他們給宋侍郎磕頭賠罪!”
幾個婆子,立刻擼起袖子打算上前。
南寶珠有點兒害怕。
她好像給嬌嬌惹事了……
正想著三十六計走為上計,拖著晚晚去朝夕院向二哥求救,卻怎麼都拖不動寧晚舟。
她罵道:“晚晚,你傻了是不是?!”
十五歲的少年,哪怕穿著粗衣短褐,春夜燈火下看來,那張臉卻是唇紅齒白,周身氣度冷漠矜貴,比宋鳴更加威嚴。
他反握住南寶珠的手,狐狸眼透著濃烈的霸道。
深刻明白,如果他不做點什麼,南寶珠就會名聲掃地。
姐姐愛他,他不忍叫姐姐被人嘲笑。
想讓所有人都知道,姐姐中意的男兒,並非卑賤的衙役。
他給得起胭脂水粉,給得起珠釵首飾,給得起綾羅綢緞!
宋鳴能給的,他能翻倍給!
他不喜以家世壓人,但宋家太過分。
他站在台階上,睨著亭子外麵的眾人:“我竟不知,大雍長安鎮國公府的小公爺,在你們眼中,竟是地位卑賤,下九流的東西?貴國皇帝,尚且不敢與我如此說話,你們,又是什麼東西?!”
如驚雷炸響。
長安鎮國公府,手掌五十萬兵權,是大雍的頂級世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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