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椿笑著點點頭。
婆婆果然厲害,竟然真的能買通侍衛,放這群刺客進入聞花泉!
那刺客又道:“穿碧玉色上襦,係紅羅裙,姓南……就是她!把她綁起來!帶走!”
南槿姐妹,甚至連呼救都來不及。
她們被狠狠敲暈,拿繩子五花大綁了,嘴裡還被塞上抹布。
刺客們扛起她倆,蘊著輕功離開了密林。
他們走後不久,一道修長的身影,悄然出現在山洞外。
月色傾城。
男人唇紅齒白、陰柔俊美,藏藍色繡煙波紋官袍,在夜風中獵獵翻飛,腰間革帶襯得他身形挺拔修長。
他把玩著黑檀珠串,漫不經心地踏進山洞。
琉璃燈光影溫柔。
少女趴睡在岸邊,衣裳被人拿走了都不知道。
視線落在她白嫩的細頸上,星星點點的紅斑順著鎖骨往下,悄然沒入浮滿花瓣的水麵,無需細想,就知道她嫁去靖王府的這些天,被蕭弈如何變著花樣地攀折。
他在水岸邊單膝蹲下。
指尖,輕輕拂開搭在她側臉上的一縷濕發。
他睫毛下垂,隻能看見眼瞼處幽深的陰影,像是遮蔽日光的雲翳。
“我,全都想起來了。”
他的嗓音又沉又啞。
“南家丫頭,你所經曆的一切,我全都想起來了。”
指尖流連過她白嫩的麵頰,透著難得的溫柔和繾綣。
“全是他的錯,全是蕭弈的錯。”
他嘲諷低笑,忽然俯下身,薄唇貼上南寶衣的額頭,愛憐地吻過她的眉眼、鼻尖和臉蛋,小心翼翼的姿態猶如觸碰世間珍寶。
她好香……
顧崇山呼吸略粗。
他捧著少女的小臉,目光落在她的櫻唇上。
狹眸裡藏滿渴望。
好想,得到她。
心臟脹痛得厲害,前世今生,愛到極致時的欲念,千絲萬縷地從五臟六腑奔湧而出,可殘缺的身體卻時時刻刻提醒著他,他不能歡愛。
他隱忍地閉了閉眼。
什麼都得不到。
什麼都給不了。
他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,他無法娶妻生子,也給不了她任何東西。
南寶衣睡得迷迷糊糊,隱約察覺臉上癢癢的。
她開始推拒:“二哥哥,彆鬨。”
可鼻尖嗅聞到的,並非是熟悉的山水香,而是厚重的黑檀香。
她睫毛輕顫,緩緩睜開了眼。
在看清楚眼前人是顧崇山後,她滿臉駭然地迅速後退,漆黑瞳珠一點點縮小:“九,九千歲?!”
顧崇山麵無表情。
她總是這般防備他。
前世,今生,驟然看見他時,她流露出的第一種感情定然是防備。
心臟蔓延開鈍痛。
他臉上卻毫無情緒,漠然站起身,解下官袍扔在岸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