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目睽睽。
蕭弈把楚懷修摁在地上,緊緊抓著他的衣襟,一拳捶擊到他身旁的地磚上,堅硬的地磚竟然裂開無數縫隙。
他的丹鳳眼猩紅如血:“你對她乾了什麼?!”
溫彤,是他的親嫂子。
兄長不在人世,他自當護大嫂安然無恙,怎麼可以讓她被彆的男人侮辱玩弄!
麵對蕭弈的盛怒,楚懷修隻是齜著牙笑,牙縫裡全是血。
他死皮賴臉道:“你打呀,打死朕,看你們如何從宮裡出去。”
“你以為,我不敢弑君嗎?”
蕭弈暴戾地抬起拳頭——
“殿下!”
關鍵時刻,溫彤急切出聲。
“小郎”是大雍那邊,嫂嫂對小叔子的稱呼,如今眾目睽睽,她不敢露出馬腳,因此隻稱呼蕭弈“殿下”。
她迎上蕭弈的目光,緩緩搖了搖頭。
且不說現在並不是弑君的好時機,實際上楚懷修根本就未曾欺辱她,甚至還救了她的命。
小郎,不該殺楚懷修。
蕭弈舉起的拳頭,慢慢放了下來。
他鬆開楚懷修,麵無表情地起身整理儀容。
侍官急忙扶起楚懷修,見圍觀宮人眾多,連忙拂袖道:“都杵在這裡乾什麼,看戲嗎?!回去,回各自的宮殿去!”
宮人們漸漸散了。
蕭弈始終紅著眼,正要警告楚懷修彆抱不該有的心思,四周宮樓上,突然出現無數手持弓箭的禁衛軍。
火把和宮燈的光芒,將坤寧宮這一帶照得亮如白晝。
箭頭泛著森冷的寒光,不約而同地指向蕭弈。
南景從禁衛軍中出現,笑吟吟地拱手:“皇上,微臣救駕來遲,還望皇上恕罪……”
他話鋒一轉:“蕭弈大逆不道、妄圖弑君,放箭!”
弓箭手立刻準備。
下一瞬,羽箭猶如寒雨,呼嘯著射向蕭弈!
“二哥哥!”
南寶衣下意識就要衝上前。
“彆過來。”
蕭弈沉聲命令。
南寶衣硬生生收住邁出去的腳步。
她看見蕭弈獨自站在箭雨中心,揚起黑色大氅,將羽箭儘數格擋,他手持九尺陌刀,有的羽箭被他攔腰斬斷,有的羽箭被他當做武器揮向城樓。
站在城樓上的禁衛軍,不少人脖頸中箭,哀嚎著栽倒在地。
南景咬牙。
他沒料到蕭弈的功夫如此精悍,立刻命令:“加人手,繼續放箭!”
南寶衣又恨又急。
她瞥見坐在牆根底下的楚懷修,心思一轉,立刻拔下雲髻上的金步搖,想用楚懷修的性命威脅南景。
還沒靠近,卻看見楚懷修艱難地挪到皇嫂嫂身邊。
他注視著滿臉焦急的皇嫂嫂,好聲好氣地解釋:“南景今夜所為,不是朕命令的。他與蕭弈有私仇,太子妃姐姐或許聽說過他們的恩怨。若是沒聽說過,朕願意講給你聽。”
南寶衣:“……”
權臣大人都快掛了,這廝竟然著急向皇嫂嫂解釋他是清白的!
居然還要講恩怨情仇給皇嫂嫂聽!
當務之急,是講故事嗎?!
她終於有些體會到,何為薑大哥口中的“舔狗”。
舔狗舔狗,舔到最後,一無所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