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麼太子,什麼皇帝,他根本不感興趣啊!
白貴妃終於發泄夠了,沉聲道:“把太子帶回行宮,監督他今夜抄二十遍《帝王論》。”
南寶衣出現在戲台旁。
她注視著滿地狼藉,淡淡道:“貴妃——”
“靖王妃。”白貴妃冷冷打斷她的話,“本宮教訓兒子,不需要你來插嘴。攝兒是有太子妃的人,還請靖王妃注意分寸,不要做出那等寡廉鮮恥的事!”
她身後,走出一位容貌端莊的女人。
正是太子妃秦箐。
她比顧懾大了三四歲,看著顧懾,語氣疏離客套:“殿下,請馬上回行宮,抄寫母妃布置的功課,妾身會負責在旁邊監督您。請殿下馬上站起身,馬上與我們一道回行宮。”
顧懾坐在地上,淚凝於睫,麵無表情。
秦箐抬了抬下巴:“殿下,書上說,‘父母呼、應勿緩,父母命、行勿懶,父母教、須敬聽,父母責、須順承’,請您馬上回行宮,馬上抄寫功課。殿下,請馬上站起身,馬上回行宮。”
她像是一隻聒噪的母雞。
以自以為高貴端莊的姿態,不停重複同樣的話。
仿佛隻有如此,才是一位賢淑的太子妃。
顧懾慢慢站起身。
他遙遙看了眼南寶衣,眼中的光彩漸漸化作混沌黑暗。
他低下頭,被宮女們簇擁著,離開了這座戲樓。
白貴妃轉向南寶衣,口吻挑剔而鄙夷:“秦箐那樣的,才是好妻子。靖王妃,彆打攝兒的主意,也彆誘導攝兒做出如今夜這般不成體統的事,否則,本宮不會放過你。”
她冷漠離去。
南寶衣死死盯著白貴妃高傲的後腦勺,好想拿大鐵錘朝她後腦勺來那麼一下!
寒煙涼端著水餃,一邊吃,一邊笑道:“到底是彆人家事,彆氣啦。還是趕緊想想,今夜怎麼哄好你的二哥哥要緊。他若是心情不好,我們這些手底下當差的,可都得受罪了。”
南寶衣深深呼吸。
她走上戲台,將被剪碎的戲服搜集起來。
回到靖王府,已是深夜。
她梳洗沐浴後,吹滅了寢屋裡的幾盞琉璃燈,才小心翼翼挑開帷帳。
二哥哥霸占了床榻中間,也不知是否睡著了。
而她的枕頭,被他丟到了床榻另一頭。
他竟生氣到,要和她分頭睡!
南寶衣咬著唇兒,輕手輕腳地爬上榻。
她不敢驚動蕭弈,小雀般就隻占了床榻外側的一小點位置,拉過錦被躺了下去。
翻來覆去半晌,她毫無睡意。
她忍不住在被窩裡,用腳丫子試探著踢了踢蕭弈,細聲細氣道:“二哥哥,你睡著沒有呀?我有許多話想跟你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