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弈征詢般望向南寶衣。
南寶衣安撫著摸了摸他的寬袖,仰頭道:“我去去就來。”
她隨女官踏進抱廈。
抱廈裡,熏著清幽花香,四周細密竹簾垂落,使得這裡頗顯暗淡無光。
宋柔靜靜站在窗邊。
南寶衣望了眼她手邊的檀木花幾,花幾上擺著兩隻白玉小罐,正是她送給宋柔的珍珠膏。
她收回視線,微笑著輕搖團扇:“皇後娘娘請我過來,不知所為何事?”
宋柔緩緩轉身。
少女好不容易白嫩的肌膚,遍布紅疹,密密麻麻凹凸不平,還有些地方流了膿血,一眼看去很是瘮人。
南寶衣吃驚地以扇掩麵,隻露出亮晶晶的丹鳳眼:“天啦,皇後娘娘,這才一日不見,你這是怎麼了?莫非是中毒了?!”
宋柔憤怒不已,胸口起伏得厲害。
南寶衣自己做的事,還好意思無辜地問她怎麼了?
昨夜,她臉上突然就起了紅疹。
原本打算宿在她那裡的懷南哥哥,避之猶恐不及,連夜去了西蠻公主金秀烈的宮殿,把她獨自拋在了坤寧宮,令她淪為後宮笑柄!
這都是南寶衣的錯!
她抓起白玉小罐,猛然砸向南寶衣的臉!
南寶衣機敏避開。
宋柔卻緊跟而來,一手揪住她的發髻,一手狠狠給了她一耳光!
“賤人!”
她怒罵:“本宮命禦醫仔細檢查過,你送本宮的珍珠膏裡麵,放了十足十的鉛白。這東西是毀人肌膚的東西,你這惡女,你就是想毀了本宮!”
南寶衣垂著修長卷翹的睫毛。
她的臉被打得偏到一側,白嫩臉頰上清晰可見鮮紅指印。
她緩緩睨向宋柔,紅唇彎起涼薄弧度:“皇後娘娘,你打我,我很疼誒……”
宋柔眉目陰鷙:“你的疼,不及本宮萬分之一!”
她還要再給南寶衣一巴掌,剛抬起手,就被少女輕而易舉地捏住腕子。
南寶衣眼疾手快,惡狠狠還了她兩巴掌。
宋柔猝不及防。
她被扇得迅速後退,後背撞上花幾,頂著紅腫的雙頰,不敢置信地盯向南寶衣:“你敢打本宮?!本宮是皇後——”
話未說完,南寶衣颯然上前:“打的就是你!”
她拽住宋柔的發髻,迫使她在自己麵前彎下腰,居高臨下地嘲諷:“大廈將傾,我管你是皇後還是皇帝,你們算什麼東西?!”
她拖著尖叫的宋柔,大步踏出抱廈。
抱廈臨水。
她蹲在水邊,直接將宋柔的腦袋摁進水裡,譏笑:“嫌棄我的珍珠膏,罵我是惡女?宋柔,你勾結外邦屠殺百姓的時候,你是個什麼東西?我被關在藏經閣,你教唆程載惜帶著老嬤嬤們去折磨我的時候,你又是個什麼東西?自己不像個人,就彆怪彆人把你當畜生!”
宋柔打不過她。
她拚命掙紮,被迫喝了好多冷水。
四周的宮女們驚呆了,一時之間竟也忘記上前拉架。
蕭弈靜靜看著南寶衣。
在他趕赴北魏的時候,小姑娘心裡,滋生了惡。
明明是自家小王妃在欺負彆人,可他卻心疼他的小王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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