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走了一刻鐘,腿間酸痛難忍,都是蕭弈昨夜弄的。
她忍不住剜了眼蕭弈,低聲罵道:“你乾的好事……”
“嬌嬌走不動了?”
“走不動了!”
南寶衣嗔怪著,要去路邊的石頭上坐著休息。
還沒走出兩步,蕭弈忽然將她攔腰抱起。
他淡淡道:“走不動,哥哥抱你。”
南寶衣驚得眼眸圓圓,急忙望了眼不遠處跟著的文武百官及其家眷,小臉羞紅地捶了一下蕭弈:“這麼多人看著呢……佛門重地,摟摟抱抱不成體統的。”
“不成體統又何妨?我們家錦衣玉食的小嬌娘,除了在榻上累著,在外麵是絕不能累著的。”
蕭弈輕描淡寫,繼續沿著青石台階走。
更何況對他而言,倒也沒有不成體統,因為鎮安寺的和尚早就被楚懷南誅殺殆儘。
本就是人間煉獄,又何來佛門重地一說?
南寶衣卻更加羞窘。
什麼叫“除了在榻上累著”?
這廝越發不要臉了。
她羞惱地窩在蕭弈懷中。
她微微抬起丹鳳眼,看見暮春的陽光透過枝椏間隙,溫柔地落在蕭弈的麵龐上,更顯他麵容英俊深邃,而他今日穿著深紅官袍,革帶軍靴,英挺如鶴,瞧著很是人模狗樣,像是光明磊落的君子。
南寶衣想著,卻又在心底小小“啐”了一口。
他在榻上時的那股狠勁兒嚇人得很,才不是君子呢。
她兀自羞惱,跟在後麵的貴婦們卻豔羨極了。
她們素日裡養尊處優,鮮少爬山。
才走了一刻鐘,已是汗濕衣衫、妝容淩亂,哪還有剛剛爭奇鬥豔的樣子。
眼看著南寶衣被攝政王抱起來,她們忍不住暗暗瞟向自家夫君。
她們也好想被夫君抱上山啊!
武官們性子直,有人粗著嗓子關切問道:“夫人可是被風沙迷了眼?乾啥總對為夫眨巴眼睛?”
文官們倒是理解自家夫人的心情。
可是他們常年讀書,比女人更加身嬌體弱,哪裡抱得動人,不被小廝攙扶就算是不錯了。
一眾貴婦默默無言,卻忍不住感慨,攝政王妃真是好命……
終於行至巍峨山門前。
眾僧已經等候在外,為首的老和尚眉須皆白,身披袈裟,雙手合十,一本正經地念著阿彌陀佛。
南寶衣看得稀罕。
她小聲道:“二哥哥,這個老和尚長得好像十苦。”
話音落地,就看見老和尚衝著她和蕭弈眨了眨眼睛,還咧嘴傻笑。
他一笑,那把長長的白胡須就往下掉,被他眼疾手快地按住,又給黏在了臉上。
南寶衣:“……?!”
一臉懵逼。
這貨,還真是十苦?!
十苦和尚上前,捏著嗓子道:“祈福的天壇和禪房都已備下,請攝政王進寺。”
蕭弈回了他一禮,直接進寺。
南寶衣滿腹疑慮地跟著進寺。
楚懷南行至寺門外,盯向十苦,不動聲色地對暗號:“我有明珠一顆,久被塵勞關鎖。今朝塵儘光生,照破山河萬朵。大師,可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