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執麈尾,妙談玄理,講老莊也講周易,儘顯高雅風流。
隻是發展到後來,清談卻漸漸變了味兒。
不少人附庸風雅,也學著手執麈尾,也開始敷粉塗朱,聚在一起八卦誰家的娘子生了幾個大胖小子,誰家的親戚服食五石散後神智顛倒,當眾脫衣狂奔,誰家的郎君在至親葬禮上,載歌載舞酩酊大醉……
蕭弈,是最近幾天長安城清談雅集上,首屈一指的談資。
剛歸來就忤逆皇後,不僅厚葬了掛在城樓上的前太子和他的部下,還親手殺了一個宮中統領;不僅不參加高陽殿的接風宴,還不去拜訪他們那些世家。
實在狂妄!
蕭弈聽著,隻是哂笑。
他散漫道:“長安八大世家,皆都是延續百年的世家。可又有哪家子弟,是憑借真本事坐到高位上的?一群蛀蟲,不值得本王花時間前去拜訪。”
寧晚舟道:“話雖如此,但你兵權被奪,如今隻是個閒散皇子。你要入仕,就得讓那些世家點頭。起碼,得有兩個世家聯名舉薦,你才能步入朝堂,插手國事。我寧家算一家,你能找出第二家嗎?”
蕭弈輕叩桌案,眉眼淡然。
寧晚舟拿這個妹夫毫無辦法。
明明是火燒眉毛的要緊事,他卻總像是沒事人一般。
他小大人似的,老氣橫秋地輕哼一聲,去夾土豆片吃:“你這土豆做得稀罕,竟是愛心形狀——”
還沒夾起來呢,就被蕭弈拿筷箸,重重磕了一下他的竹筷。
寧晚舟眼看著夾起來的土豆重新掉進盤子裡,不忿道:“湯我喝不得,菜也吃不得嗎?!”
“吃不得。”
蕭弈認真。
這些土豆,是南嬌嬌一口一口啃出來的,怎麼能便宜了寧晚舟。
寧晚舟正要發脾氣,蕭弈淡淡道:“南嬌嬌一片一片啃出來的。”
說完,想了想又添了一句:“專門為本王啃的。”
寧晚舟:“……”
這廝臉上,那若有似無的驕傲是怎麼回事?
他見不得蕭弈撒狗糧,於是嫌棄評價:“幼稚,膩歪,不知廉恥。”
心中卻忍不住道,等他回了國公府,他也要給姐姐啃愛心土豆。
……
南寶衣抱著一壇酒和一袋花生米回來時,寧晚舟已經走了。
她好奇道:“他怎麼走了?莫非是嫌棄咱們家飯菜不好?”
“家中有急事,因此走了。”
蕭弈接過那壇酒,斟了一碗。
他嘗了嘗,味道尚可。
他給南寶衣斟了小半碗:“女兒家身體寒涼,須得少食冷酒,嬌嬌隻能喝一點點。”
南寶衣抱住小酒碗。
她在桌邊坐了,偷偷去看蕭弈。
這個鴨子仿佛很關心她,忽好忽壞,搞得她心裡挺矛盾的。
她想了想,還是語重心長地叮囑道:“夫君,你以後少跟剛剛那位小郎君來往。穿金戴銀,目中無人,一看就是酒肉朋友,不可深交。”
小姑娘一本正經。
蕭弈抿著笑,溫聲應好。
南寶衣溫柔道:“對了夫君,我剛剛去買酒,看見酒肆在招夥計,我尋思著這真是天賜的好機遇,因此連忙替你報了名。掌櫃的叫你明日就去報到,一個月保底二兩銀子,還有提成拿呢!夫君,你今後要好好乾活兒。”
蕭弈:“……”
眉心跳得十分厲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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