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鴨子,明裡暗裡勾著她喜歡他,真是太壞了……
丹鳳眼中劃過失落,心臟更像是被針紮似的,綿綿密密地生疼。
她垂下頭,淚珠子忽然大顆大顆地滾落。
蕭弈正吃豆飯。
見小姑娘突然哭了,他怔了怔,放下筷箸坐到她身邊,輕撫她的腦袋:“好好的,怎麼哭了?”
南寶衣並不搭理他,隻捂著臉啜泣。
那啼哭聲細弱悲傷,蕭弈聽著,心臟像是被揪住般生疼。
他把她抱到膝上,輕輕撥開她細白的雙手,見她哭得眼睛都紅了,不禁更加心疼,拿帕子替她擦去淚珠:“可是誰惹了嬌嬌?”
南寶衣透過朦朧淚眼看他。
郎君美貌,氣度風流。
她哽咽道:“我隱約記得,我夫君很愛喝玉米汁,可你卻一點兒也不喜歡……你根本不是我的夫君。這些天,你對我好,都隻是在欺騙我……你對我見色起意,你是個極壞的鴨子……”
蕭弈又好笑,又心疼。
自始至終,他就沒喜歡過玉米汁。
眼見著小姑娘越哭越凶,他隻得輕哄:“未曾欺騙嬌嬌。從前是很愛喝的,可是自從嬌嬌失蹤以後,我一看見這玩意兒,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你。一想起你,我就心中生疼,哪裡還喝得下?”
南寶衣小臉上掛滿了晶瑩剔透的淚珠子。
眼尾哭得緋紅濕潤,恰似一瓣桃花。
燈火幽微,她仰頭注視郎君,他生得英雋深豔,鳳眸裡藏著情深和繾綣,是真心待她的模樣。
說什麼見色起意,他生了這般天賜的姿容,又何須見色起意?
她咬了咬唇瓣,遲疑道:“你曾說我家人亡故……”
蕭弈了然。
原來南嬌嬌不信任他、拿玉米汁試探他,是因為聽出了他在撒謊。
他想了想,道:“你我兩家人,皆都沒有亡故,隻是他們,不讚成咱們在一起。我怕惹出事端,才欺騙了嬌嬌。”
這是實話。
可是在南寶衣聽來,那便是另一重意思了。
她的丹鳳眼晶亮晶亮。
原來她和蕭郎情投意合,卻被家族殘忍分開,逼迫著各自嫁娶。
可是他倆情深似海,於是不惜選擇私奔。
他倆是大戶人家的孩子,沒有謀生手段,眼看著走投無路,夫君不惜為她進入金陵遊,心甘情願做了一個鴨子!
夫君真真是愛極了她!
再後來,姐姐自告奮勇來追她回去,卻陰差陽錯與她一起被土匪綁架,這才有了後麵發生的一切! FěìSUZw·
南寶衣眼眸熾熱,又驚又喜地盯緊了蕭弈。
像是盯著一塊嫩肉。
蕭弈脊背發毛。
“夫君!”小姑娘熱切地挽住他的脖頸,撒嬌般親了親他的臉頰,“是妾身錯怪你了,以後妾身定然與你舉案齊眉,恩愛到老!”
蕭弈:“……”
總覺得南嬌嬌又腦補出了了不得的東西。
是夜。
蕭弈幫南寶衣重新敷了藥。
小姑娘照著鏡子,細聲細語地念叨著看不出好轉。
可他瞧著,那些疤痕分明淡了很多。
夏夜溫熱。
兩人躺在竹榻上,蕭弈讓南寶衣枕著他的臂彎,一手握著蒲扇,在帳中慢慢為她打風。
南寶衣半夢半醒,迷糊問道:“我失蹤的那些天,夫君可有想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