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寶衣暴跳如雷:“你給我摘下來!”
蕭弈麵容平靜:“你是我的。”
他挽袖,給南寶衣看她腕間的金手釧。
他指著上麵雕刻的小字:“弈生衣世。”
南寶衣默了默。
她對著銅鏡翻開長命鎖,瞧見金鎖背麵也雕刻著這四個隸書小字。
她咬牙:“不害臊,誰要跟你一生一世?”
蕭弈漫不經心地行至她跟前:“你愛極了權勢和榮華,嫁給尋常百姓,你能甘心?當今世上,能滿足你虛榮心的男人,隻有我。”
他俯身,捏住她的雙頰。
目光下移,落在她嫣紅飽滿的唇瓣上。
他喉結滾動,鳳眼多出幾分深沉欲念。
南寶衣卻很惱怒。
這廝當著眾人的麵,數落她才疏學淺。
如今私底下,又數落她虛榮淺薄……
她跳起來,去撓蕭弈的臉:“我怎麼虛榮了?!隻要我喜歡,哪怕對方是個小馬夫,我也樂意嫁!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,哪怕我將來嫁給馬夫,哪怕我將來嫁不出去,我也絕不和你蕭道衍過日子!”
小姑娘像隻野貓。
蕭弈被她撓得節節敗退。
終於製住她時,他的臉和脖子上全是血痕。
蕭弈臉色難看,卻沒敢再碰炸毛的南寶衣。
他拂袖,黑著臉往屋外走:“以後有事,你彆求我。”
“呸,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,我也絕不求你!你以後彆翻牆來找我才好!”
南寶衣抄起金步搖,狠狠砸蕭弈後背上。
蕭弈走得更快了。
踏出樓閣,看見拎著野雞拔毛的尉遲北辰,他嘲諷般冷笑一聲,快步與他錯身而過。
穿過樹林,他沿著青石台階下山。
卻在山腰的轉角處,遇見了一品紅。
三十出頭的道士,道袍紗冠,眉心一點朱砂痣。
他笑眯眯的:“吃癟了?”
蕭弈對他視而不見。
一品紅跟著他往山下走:“今日濛山書院論辯,你得罪了一眾世家,連以季白為首的寒門子弟,都對你沒有好感。因為季蓁蓁,小師妹又對你厭惡有加。乖徒兒,你做人很失敗啊。投靠為師,為師幫你一把,如何?”
“不必。”
蕭弈寒著臉。
十苦和十言已經牽著馬等候在台階儘頭。
他利落地翻身上馬,沒多看一品紅,徑直策馬而去。
一品紅從腰間抽出拂塵,甩開彌漫的馬蹄灰塵,罵罵咧咧:“孽徒啊孽徒!我當初瞎了眼才收你當徒弟,還不如我寶貝小師妹貼心!這些年為師終究是錯付了!”
然而蕭弈並沒有聽到他的抱怨。
終於擺脫了一品紅,蕭弈才開始信馬由韁。
十苦輕聲道:“主子,這趟濛山之行,您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,是不是?”
蕭弈不置可否。
剛剛在書院論辯,共有十八名世家子弟上場。
那些自詡天之驕子的世家郎君,卻沒有一個,能駁倒南嬌嬌。
通過這場論辯,他對世家實力已有大概了解。
“至於拉攏寒門……”十言小心翼翼,“其實根本就沒有必要吧?隻不過是裝裝樣子,讓沈皇後以為,主子如今勢單力薄,世家也好寒門也罷,都不在意您。讓沈皇後對您,放低戒心。”
主子手握西南十郡的兵權。
寒門勢力對他而言,隻不過是錦上添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