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青陽不動聲色地看了眼蕭弈。
卻並沒有揭穿他。
沈議絕鎖眉,本欲說什麼,寒煙涼殷勤地獻上水囊:“將軍?”
沈議絕看她一眼。
美人多嬌媚。
罷了,隻是女兒家打架,他又何必多嘴。
練武場上。
南寶衣反握住魏楚楚的手,將她摁趴在雪地裡,惡狠狠把她的臉往雪裡摁:“魏楚楚,到底誰耍賴?!”
魏楚楚隻能發出可憐的嗚嗚聲。
“手下敗將!”
南寶衣嫌棄地鬆開桎梏。
魏楚楚從雪地裡坐起來,雪花撲簌簌地從她臉上往下掉,嚎哭的樣子十分狼狽。
南寶衣走到場邊。
她冷眼睨向沈議潮:“魏楚楚都哭成了那樣,你還在這裡看熱鬨?我怎麼覺著,你也沒有多愛她?”
一句話,猶如重錘般落在沈議潮的心上。
他心頭微顫。
胸腔裡,悄然生出茫然。
他不愛魏楚楚嗎?
這怎麼可能……
他很早就知道,魏楚楚是他要迎娶的名門貴女,她知書達理秀外慧中,與他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,他怎麼會不愛呢?
他忽然望向寒煙涼。
對方仍舊在和阿兄笑談,連個正眼也沒給他。
沈議潮生出一股惱意。
他是愛魏楚楚的!
否則,他還能愛寒煙涼這個薄情寡義的女人不成?
他想著,快步踏進練武場,去安撫他的楚楚。
南寶衣笑意漸冷。
她牽了牽寒煙涼的袖角,小聲道:“寒老板,這個人不值得。”
寒煙涼的目光,落在沈議潮的背影上,看不出喜怒哀樂:“我知道他不值得。我與他的情意,早就斷在了那五十五鞭裡。”
南寶衣黯然。
寒老板這麼說,就代表她曾對沈議潮,有過情意。
她道:“好在隻是跟了他短短兩年,不過我每每想起你們在錦官城的你儂我儂——”
話還沒說完,大沈突然冷冷道:“回府。”
他也不等寒煙涼追上,徑直甩袖走了。
南寶衣愣住:“他抽哪門子風?”
寒煙涼微微一笑:“不可說。”
她朝南寶衣眨了下左眼,跟上了沈議絕。
南寶衣簡直莫名其妙。
蕭弈把贏來的兩千兩銀票遞給她:“拿著買糖吃。”
南寶衣嫌棄嘀咕:“我又不是小孩子……”
卻還是美滋滋地接過了銀票。
蕭青陽突然勾住她的細肩。
她抬眸,望向陌生的哥哥:“阿兄,讓你的小王妃,留在宮裡陪我玩玩?我正缺個伴讀。”
南寶衣驚喜。
如果能給帝姬當伴讀,就有機會勸她嫁給魏家嫡長子了!
她眼巴巴地望向蕭弈。
也不知帝姬的哪句話取悅了他,這廝仿佛心情很好的樣子。
他眉眼溫和:“大司徒府的案子,嬌嬌出力良多,準你七日假。”
南寶衣禁不住歡呼。
是夜。
她睡在蕭青陽寢殿隔壁,抱著軟枕翻來覆去,一門心思地想著該如何勸說。
如果帝姬真的不愛魏家嫡子,她也不能亂點鴛鴦譜啊!
眼看著年底品評時間將近,先祖卷宗又該怎麼辦……
正輾轉難眠時,隔壁突然起了騷動。
依稀有宮女恐懼驚呼:
“殿下又夢魘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