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太師要求判處蕭弈流放南疆之刑,沈議潮附和。
南寶衣提議道:“與其流放千裡,不如貶為庶人。蕭道衍並非庸人,如果他在南疆煽動百姓自立為王,那麼魏太師和沈小郎君是否擔得起後果?畢竟,他可是有謀反前科的。”
她說得很有道理,那對翁婿一時無言。
魏太師胖胖的手掌心,盤著兩枚核桃。
他笑眯眯的,到底不肯輕易放過蕭弈,溫聲道:“既然南大人認定蕭道衍會謀反,老夫以為,不如判處他在廣恩寺監禁終身。”
“那不成。”
南寶衣反對。
監禁終身,想暗中做點什麼都不方便。
她微笑:“聽聞當年雍武帝,曾在鬥獸場做過奴隸。如今鬥獸場重開,不如也將蕭道衍送進去。諸位大人以為如何?”
三個男人都有些吃驚。
去鬥獸場當奴隸,那可是九死一生的事!
不是說南家五姑娘,愛蕭道衍愛得難以自拔嗎?
怎麼如此狠心?!
南寶衣起身,負著手在蕭弈身旁轉了一圈:“眾所周知,蕭道衍是我看中的男人。你們判他監禁終身,我如何與他再續前緣?三位大人不妨賣我一個麵子,罰他去鬥獸場當奴隸。
“明日,我會花重金買下鬥獸場,屆時我便是他的主人。他若敢謀反,我南家同罪。以我南家滿門做擔保,皇後娘娘能放心,滿朝文武都能放心。而我自己,也能如願得到他。”
少女侃侃而談。
那自信的姿態,那霸道的氣場,那跋扈的豪橫,簡直宛如第二位沈皇後!
她也確實字字在理。
魏太師琢磨著,與其讓蕭道衍在廣恩寺被監禁終身,確實不如讓他去鬥獸場充當奴隸來得解氣。
他很開心這個提議,因此率先同意。
其他人自然沒有異議。
南寶衣悄悄鬆了口氣。
……
解決完蕭弈的事,南寶衣不出意外地被沈薑召見。
她徑直入宮。
隔著珠簾,她恭敬地單膝跪地:“給皇後娘娘請安。”
沈薑坐在妝鏡台前,漫不經心道:“你進來。”
南寶衣踏進珠簾。
沈薑遞給她一把玉梳子:“為本宮梳頭。”
南寶衣不卑不亢,認真地為她梳起長發。
沈薑盯著鏡中的少女,聲音慵懶:“怎麼,如此羞辱阿衍,是想拿他當禮物,投靠本宮?”
少女坦坦蕩蕩:“是。”
沈薑笑了:“阿衍和青陽把你從宮變中摘出去,為的就是把你安排在本宮身邊當奸細,本宮心知肚明。你們的一舉一動,都在本宮的眼皮子底下,你也好意思說投靠本宮?”
“世家品評在即,南家若想位列世家,就得投靠娘娘。”南寶衣很有耐心地為她梳頭,“更何況,把二哥哥貶為奴隸,他就是臣的私有物,不會再有彆的女人與臣共享他。皇後娘娘,臣很清楚,投靠您,於公於私,都是最好的選擇。”
她說著話,緩緩抬起眼睫:“聽聞娘娘年輕時,曾親自率領千軍萬馬橫掃諸國。娘娘這般疑慮,可是因為年紀漸長,心性膽怯,所以不敢收下微臣?”
沈薑把玩著金步搖。
鏡中少女眉目堅定,這副倔強神情,與年輕時的她竟有三分相像。
沈薑笑出了聲。
她道:“自打本宮掌權以來,就允許女子為官。可惜二十年來,沒有哪個女子,像你這般大膽。南寶衣,本宮賞識你,願意吃你的激將法。你想投靠本宮,本宮允了。南家想位列上品,可以。但是,你得幫本宮做一件事,來證明你的忠心。”
南寶衣放下玉梳子。
她拱手:“當萬死不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