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寶衣望向蕭弈:“二哥哥,你怎麼看?”
蕭弈跪坐在她身旁,正慢條斯理地剝橘子。
他指尖白皙,映襯著淡青色的橘子皮,燈火下有種彆樣的美。
他沒有回答,隻是掰開橘子瓣,塞了一瓣到她嘴裡:“不知道。總歸在場人裡麵,你我不是凶手。”
南寶衣叼住橘子瓣,還沒來得及嚼呢,蕭子重麵色陰沉,突然一拍桌案:“大膽!”
南寶衣嚇得抖了三抖,橘子瓣狼狽地掉落在裙裾上。
蕭子重不高興:“你怎麼能指使蕭道衍為你剝橘子?!當然我不是心疼兄長,我隻是看不慣你這種嘴上說愛他,實際上卻拿他當奴隸的卑鄙行為!”
南寶衣默默撿起橘子瓣。
蕭子重,這是有毛病吧?
她幾時叫二哥哥給她剝橘子了?
她幾時把二哥哥當奴隸了?
蕭子重心疼地瞄了眼蕭弈,特有男子氣概:“想我蕭家兒郎,各個頂天立地,絕不可能紆尊降貴伺候女人——”
“剝。”
懵懂稚嫩的少女音突然響起。
溫知凝捧著一個青橘子,期待地仰頭望向蕭子重。
蕭子重僵在原地。
溫知凝見他不動,歪了歪頭:“想吃。”
蕭子重掩飾般咳嗽兩聲。
在眾人詭異的目光裡,他一言不發地剝開橘子,連橘子瓣上的白色橘絡都給仔細挑乾淨了。
他把橘子瓣送到溫知凝嘴邊:“凝凝乖,張嘴,啊……”
“啊……”
他一邊柔情似水地哄溫知凝吃橘子,一邊冷酷無情地轉向眾人:“本殿這是在關愛弱小,和蕭道衍的性質完全不一樣,給本殿記牢了!”
溫知凝懵懵懂懂:“還要吃……”
蕭子重立刻換上笑眯眯的表情:“凝凝,橘子甜不甜呀?”
南寶衣覺得這廝表情抽搐,仿佛快要分裂了。
南寶珠吃了兩塊花糕,小聲道:“這件事雖然與我無關,可我有一言,不知當講不當講。”
趙小蠻自幼愛慕寧晚舟,卻被南寶珠截了胡,因此十分嫉妒。
她沒好氣:“知道不當講,就彆講了!”
寧家長姐溫柔地拍了拍南寶珠的手背:“都是自己人,寶珠有什麼話,直言就是,長姐和阿舟都在這裡呢。”
南寶珠感激地看她一眼,認真道:“我在想,既然有人告密,那麼是不是可以查一查那段時間宮廷的出入記錄?誰麵見了沈皇後,應該能夠查到吧?”
宮規森嚴。
宮門那邊不僅會統計出入宮人員,甚至連他們隨身攜帶的東西都會記錄在案。
南寶衣拍手:“這個法子好,明兒一早,我就差人查去!”
“好什麼好?”趙小蠻不爽,“她一個鄉下來的姑娘,想出來的主意定然不靠譜!說不定是跟溫知凝串通好了,要利用宮廷檔案陷害我阿姐!”
寧晚舟冷眼盯向她:“趙小娘子如果沒有更好的辦法,就給我閉嘴。畢竟,聒噪的狗,最惹人嫌。”
趙小蠻又生氣又委屈:“小公爺,虧我對你一往情深,你竟然如此羞辱我!”
她正要發作,蕭弈突然起身走向花窗。
“二哥哥?”
南寶衣好奇跟上。
在看見窗外的景象時,她情不自禁地掩唇。
眾人漸漸圍攏過來。
窗外正對著園林。
這園林從前是溫家府邸,如今被改造成醉花陰的花園,設了戲台、水榭、亭閣等,專供貴客賞玩。
今夜除夕,園林沒有開放,也沒有點燃任何燈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