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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邊。
鎮國公府,臨水寶閣。
沈薑倚在窗邊。
深紫色男式錦袍風雅華美,金腰帶勾勒出她窈窕高挑的身段,束發金冠巍峨顯貴,襯出女子舉世無雙的風姿。
她眺望國公府的園林景致,輕搖折扇,朱唇邊噙著一抹笑:“磐玉,你我多久沒有說過話了?我記得年幼時,你我曾是長安城貴族圈裡最好的手帕交。沒想到多年以後,你我都嫁做人婦,卻仿佛老死不相往來。”
長公主蕭磐玉,跪坐在矮案後,正輕撫長箏。
琴音瑟瑟。
多年前,她和沈薑確實是最要好的閨中密友。
她是皇族公主,而沈薑是權臣之女。
她們同樣的出身高貴,同樣的才貌雙全,同樣地欣賞彼此。
她們曾睡在一張榻上數星星,曾偷偷溜進軍隊觀看演武,曾品評哪位郎君值得她們托付終身,曾一起學武讀書……
可是那樣好的關係,止於沈薑從江南回來以後。
不知道在江南經曆了什麼,回到長安城的她,不再是那個天真爛漫的沈家阿薑。
她嫁給了她的皇弟,搖身一變,成了心如蛇蠍爭權奪勢的沈皇後。
在朝中排除異己,大刀闊斧地安插心腹,她曾為了大雍的江山社稷屢次勸諫,可沈薑兩耳不聞,根本就不搭理她的善意。
這樣的沈薑,令她陌生。
更可氣的是,她那個自幼就被譽為天之驕子的皇弟,那個自幼就立誌蕩平諸國重塑大雍正統地位的少年天子,也不知道抽哪門子風,突然之間就變得碌碌無為,昏庸無能。
像是鋒利的寶劍,一夜之間蔓上斑駁鏽跡。
他不理朝政,任由沈薑在朝堂上胡作非為,甚至傷害他們的孩子。
所以這對夫妻,同樣的叫她憤怒。
屢次勸諫無果,她轉身嫁給了寧肅。
她漸漸不再與宮中往來。
蕭磐玉想著多年前的一切,眼中掠過幾分黯然。
她垂著眼簾,嗓音淡漠而疏離:“今日鎮國公府迎娶新婦,臣婦還有很多事情要忙,皇後娘娘有話請直說。”
“皇後娘娘……”沈薑咀嚼著這個詞,笑容譏諷,“蕭磐玉,這不是你該喚的稱呼。我拿你當朋友,幼時是朋友,將來依舊是。我和蕭煜之間的仇恨,絕不會牽扯到你的身上。”
蕭磐玉止住琴弦,毫無感情地抬眸:“沈薑,你自詡公正,自詡不會把恩怨牽扯到他人身上,那你告訴我,青陽和子重,他們是怎麼死的?阿衍又是如何淪落到鬥獸場的?我與你們夫妻不相往來,可他們卻是我血脈相連的晚輩!你們夫妻不心疼,我心疼!”
“我給過他們生路。”
“不,正是你逼死了他們。”
寶閣陷入詭異的寂靜。
沈薑彆開臉,丹鳳眼鋒利更甚。
她重重搖了幾下折扇,忽然冷眼睨向蕭磐玉:“磐玉,我不想對你用陰招。開門見山地說,我這趟過來,是為了鎮國公府的兵權。你肯主動交出來最好,若是不肯,我也自有辦法,隻是難免你和鎮國公要吃些苦頭。今天是阿舟大喜的日子,想來你也不願意沾血。”
“兵權……原來,你是為了兵權。”蕭磐玉呢喃著,忽然輕笑,“沈薑,你想謀朝篡位,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。頭顱隻此一顆,任君奪取。至於兵權,休想!”
“啪”地一聲,沈薑重重合攏折扇。
她鳳眼泛紅,一字一頓:“你以為,我不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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