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拚命吞咽唾沫,惡狠狠指著兩人:“寧繁花,你,你竟然跟他私通,還懷上了野種?!”
南承禮輕蹙眉尖。
他考慮過很多保全寧姑娘名聲的法子,可他萬萬沒想到,寧姑娘竟然大膽到當眾說出與他私通的事。
長安和錦官城不同,這裡的民風更加開放,寡婦可以再嫁,女子可以為官,一些妙齡少女甚至敢做出私奔之事,對私通的懲罰,也不像錦官城那麼嚴重。
然而,到底人言可畏。
他是男人,他不懼怕流言蜚語,可寧姑娘一個弱女子……
寧繁花仍舊坦坦蕩蕩地站在遊廊裡。
她欣賞著陸硯抓狂的模樣,隻覺狠狠出了一口惡氣。
她道:“在陸家受了三年委屈,我忍夠了。陸硯,我父親在朝堂上舉薦提攜你的時候,你可曾好好謝過他?我父母亡故的時候,你可曾為他們傷心過?
“陸硯,我阿耶是鎮國公,是北疆的王。我阿娘是長公主,是當朝皇帝的親姐姐。我寧繁花,也是金尊玉貴的郡主。莫說我愛慕南郎君,便是我另開郡主府,養上幾個麵首,又算得了什麼事?!”
向來柔弱的少女,在這一刻突然爆發出皇族氣勢。
她懦弱久了,世人隻知道她是陸家人人嫌棄的少夫人,卻忘了她也有郡主的封號,她也有高貴的出身。
陸硯從沒見過這樣的寧繁花。
他張張嘴,想罵她幾句,卻被她的氣場嚇得說不出話。
他掛不住臉麵,不禁小聲地罵罵咧咧,正要帶著豔妾落荒而逃,身後卻傳來寧繁花的聲音:
“陸硯,我和南郎君一夜**就懷上了孩子,我與你成親三年卻始終沒有子嗣。你就沒想過,膝下無子是你自己的問題?早點兒請個神醫看看吧,彆什麼毛病都賴在女子身上。你阿娘成親第一年就生了你,你也不能落了下風不是?”
周圍響起竊笑。
陸硯羞惱得恨不能鑽進地底!
這賤人太可惡了,他陸硯怎麼可能有毛病?!
他憤憤不平地瞪了一眼寧繁花,隻得帶著嬌妾狼狽逃走。
他的身影消失在寧繁花的視線裡。
寧繁花悄悄鬆了口氣。
她活了這麼多年,從沒有說過重話。
今天一口氣說出這些重話,竟然並沒有感到不好意思,反而覺得酣暢淋漓痛快絕頂。
她正歡喜,卻注意到一道異樣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。
她望去,正對上麵露詫異的南承禮。
她立刻紅了臉,捏了捏手帕,囁嚅道:“南郎君,我,我平時不是這樣的,你不要誤會……”
南承禮笑容溫潤:“我倒覺得,這樣很好。”
薑歲寒看著他倆羞澀靦腆的模樣,忍不住寬慰的笑了起來。
回過神,卻想起他的新娘還在等他。
他轉向閨房,小樓妹妹倚在門框前,團扇遮住了半張小臉,正眉眼彎彎地注視他。
她嬌聲:“夫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,小樓好生仰慕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