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楚楚噘了噘嘴。
不過想起待會兒要在姐妹麵前顯擺首飾頭麵,接受她們羨慕的眼神,她的心情便也不那麼難受了。
她撒嬌般挽住沈議潮的脖頸,抓緊時間膩歪:“夫君,今日謝姑姑大婚,又叫我想起咱們大婚時的情景。”
沈議潮笑容淡淡。
大婚那天的情景,在他腦海中早已模糊。
唯一記得的,是大婚次日,寒煙涼挨了五十鞭子的慘狀。
“夫君,”魏楚楚親了親他的下頜,“我知道你定然舍不得離開我,也定然很想帶我一起去洛陽城,不過沒關係,下次肯定還有機會。你不要太想念我哦,否則相思成疾,那就無藥可救了!”
沈議潮刮了下她的鼻尖,儘量耐心地溫聲細語:“你是我心愛的女子,我自然要朝朝暮暮地想你。”
魏楚楚嬌羞不已,嬌嗔了句“討厭”,捧著臉跑走了。
沈議潮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。
魏楚楚,真是個蠢笨到無可救藥的女人。
長睫透落淡青陰影,他淡漠地撣了撣衣袖,轉身往府外走。
邊走,邊低聲吩咐了隨從幾句。
……
另一邊。
春夜裡花影婆娑,月光皎潔。
南寶衣和蕭弈並排穿過青磚花徑,驚訝:“你想去洛陽?”
蕭弈頷首:“有些事想親自處理。”
“可是……沈皇後怎麼可能放你離開長安?你如今是她圈禁在甕中的魚兒,她運籌帷幄,絕對做不出放虎歸山的蠢事。”
“如果是危及性命的差事呢?你猜她會不會讓我去?”
南寶衣遲疑地咬住下唇。
正在這時,一團小小的黑影由遠而近,穿過花徑匆匆跑來。
裴初初顧不得世家小女郎的派頭,扶著雙膝氣喘籲籲,綁在發髻上的金鈴鐺不停搖晃作響,稚聲道:“雍王殿下、南大人,蕭定昭被其他小孩子打了!”
荒僻的竹林角落,幾個小孩子圍著牆根。
他們都是朝中顯貴的子孫,而阿弱尤其落魄,被他們聯手毆打,渾身是血,死死抱著頭,蜷縮在牆根底下一動不動。
小孩子不知輕重,見他總是不還手,覺得十分無趣,於是竟然紛紛撿起石頭去砸他:
“我阿娘說你是雍王從西南帶回來的私生子,是沒有娘親的野種,你也配和我們同桌吃飯?!”
“我們都是世家大族的嫡係子孫,才不願意結交你這種連娘親都不知道是誰的野崽子!”
“以後我們說話,你少往前湊!”
上行下效。
世家大族的傲慢嘴臉,在他們小孫兒的身上暴露無遺。
南寶衣和蕭弈匆匆趕來。
蕭弈撥開那群小孩兒,阿弱已是頭破血流。
他額頭青筋猛然一跳,連忙抱起小家夥。
小家夥額頭破了個洞,血流得厲害,隻能發出微弱喘息。
他顧不得教訓那群凶手,狠戾的目光掃視過他們,像是記住了他們的麵容,才寒著臉往前院疾走而去。
南寶衣慍怒,一手揪住一個小孩兒,厲聲道:“你們打他做什麼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