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2章 今晚也得好好伺候我們(1 / 2)

小庭院裡,雨幕深深。

殷太守安靜地注視寒煙涼,她的麵容如此熟悉,喚醒了他沉睡多年的記憶。

他曾見過這張臉。

他年輕時前往錦官城,路過一座戲樓時不經意抬頭張望,雕花扶欄邊倚著一位紅衣美人,黃昏下嬌豔嫵媚,和眼前少女的容貌竟有五六分相似。

如果那美人曾為他生下女兒,想來正是如此年紀吧?

寒煙涼的殺招太過凶悍。

侍衛們投鼠忌器不敢取她性命,因此打起來非常為難,最後弓箭手躲在暗處,朝寒煙涼和沈議潮射去了兩支浸泡過迷藥的弩箭。

細小的弩箭像是繡花針,輕而易舉刺破兩人的肌膚。

寒煙涼身形晃了晃,隻來得及惡狠狠盯向遠處的殷斯年,還沒來得及放狠話,就和沈議潮一同暈倒在雨水之中。

侍衛一擁而上,紛紛用刀劍指向他們,又讓開一條路,請殷斯年決斷。

殷斯年撐著黑色油紙傘走來。

雨珠澆打在紙傘上,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,他俯視著寒煙涼的臉,聽不見嘈雜的雨聲,耳畔隻反複回蕩著美人哼唱歌謠時的軟糯嗓音。

他的五官籠在紙傘的陰影裡。

他輕聲吩咐:“關進地牢。”

……

次日。

雲層消散,春日的洛陽城終於展現出她的明媚。

南寶衣坐在窗前梳妝,小心翼翼地用珍珠粉蓋住眼底青黑。

阿弱倚在她身邊,奶聲奶氣:“阿娘,為何你沒睡好?我昨夜睡得可香啦!是不是我和裴姐姐擠到阿娘了,讓你睡不著鴨?”

南寶衣在臉頰上勻開桃花露。

他們趕了半個月的路,一路風餐露宿,好不容易有了床帳,小家夥當然睡得香。

隻是她昨夜看見了石榴樹下的累累白骨,完全不知道這個寺廟是什麼來頭,後半夜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的。

她捏了捏阿弱的臉蛋,溫聲:“我擇床,所以睡不著。去叫你四皇叔起來,咱們今日得去太守府了。”

裴初初抱著紅漆托盤,從外麵走了進來。

托盤裡盛著一盤胡餅和一壺酪漿。

她小小的,抱著托盤很費勁兒。

阿弱殷勤地跑過去,搭了一把手。

裴初初在矮案上擺好碗筷,稚聲:“南大人,我今早起來讀書的時候,四殿下說他染了風寒,起不來了,讓您去城裡給他抓藥。他病的厲害,咱們今天恐怕去不成太守府啦。”

南寶衣挽了個簡單的發髻。

她望向內間,帳幔低垂,蕭隨正臥榻休息。

這廝當真不靠譜,要來洛陽的人是他,要找河圖洛書的人也是他,結果他卻一病不起,把所有事兒丟給她來做。

當初拉攏地方世家也是,他隻動動嘴皮子出了個主意,其他事都是她親力親為。

甩手掌櫃,莫不如是。

南寶衣坐到矮案前。

他們是微服私訪,車是租來的,身邊也沒帶暗衛,如果她出門買藥,把蕭隨這個病秧子和兩個小家夥留在寺廟,著實不安心。

她替兩個小家夥各自倒了一碗酪漿:“吃完飯,咱們一塊兒去洛陽城裡逛逛。除了給四殿下買藥,你們喜歡什麼,我也給你們買。”

兩個小家夥不知世事。

因為可以上街看熱鬨,所以立刻雀躍起來,連手中的胡餅都美味了幾分。

離開寺廟的時候,正好路過禪房窗下。

南寶衣看見那位師姑仍舊在刺繡,目光專注而平靜,隻是她的臉仿佛和昨日不大一樣,不僅左右不同,連麵皮也扭曲了幾分。

她望向她手中的繡布。

繡的是鬆竹圖案,色彩明麗、針法細膩,是蜀繡。

她道:“昨日聽見師姑哼唱的小曲兒,是錦官城的歌謠。今日看見師姑擅長蜀繡,敢問一句,您可是錦官城人氏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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