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日裡美貌溫婉的青衣少女,衣衫儘褪,纖細白膩的手臂被折成奇異而淒美的弧度,在他們身下輾轉哭泣。
他們調笑:
“哭什麼?等明兒父親稱帝,我就是皇太子,到時候我封表妹一個側妃當當,你有什麼不樂意的?都伺候我兄弟半年了,你少在這裡裝貞潔烈女!”
“說起稱帝的事,哥,蕭道衍和沈議絕已經帶著軍隊逼近洛陽,父親讓你挑選的精銳,你選好了沒有?”
“放心,五百精銳早已準備妥當。隻要他倆來太守府參加宴會,保管叫他們有來無回!聽說這兩人都立過赫赫軍功,可惜,到了我洛陽城,他倆就算是龍,也得給爺盤起來!”
“嘿,哥哥威武!他倆在哥哥麵前,哪算得上龍,分明就是蟲!”
“哈哈哈哈哈!”
寢屋裡又傳出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,各種葷話層出不窮。
南寶衣默默收回視線。
這兩位郎君,料想就是殷太守的公子。
怪不得殷穗身上有那些青紫傷疤,怪不得侍女提起不需要值夜時那麼難過,原來是因為殷穗被這兩個畜生夜夜玷汙。
她轉身盯著黑暗的園林,小臉神情嚴肅。
到了下半夜,殷家的兩位公子終於離開了寢屋。
南寶衣端著熱水踏進內間,渾身是傷的姑娘,披著件潔白的寢衣,正黯然傷神地清理自己。
見她進來,殷穗愣了愣,連忙拉過錦被遮住自己,難堪地笑了笑:“寶衣怎麼來啦?我,我夜裡不需要伺候的。”
她笑起來時眼睛裡有光,仍舊是那麼活潑溫柔。
南寶衣擰了一把熱毛巾,坐到榻上,憐惜地為她擦臉。
她認真道:“殷姑娘,這樣的日子,你想過一輩子嗎?”
殷穗麵帶失落:“爹娘亡故,我幼時就被送到了殷家,全家財物都被殷夫人奪走,我就算想走也是走不了的。寶衣——”
熱毛巾按在她殘破的嘴角,痛得她輕哼一聲。
南寶衣傾身覆在她耳邊:“我有個主意,可以讓你擺脫殷家這群畜生。”
殷穗不可思議地望向她。
少女在明亮的燈火中彎起眉眼,丹鳳眼漂亮大膽的像是狐妖。
她輕言細語,把自己的來曆和盤托出。
殷穗吃驚得張圓了嘴巴,像一隻震驚的兔子。
南寶衣合攏她的小嘴:“殷姑娘,借著朝堂勢力鎮壓殷家,是你擺脫他們唯一的辦法,所以,你得幫雍王和沈將軍。你進出太守府很方便,能否帶我出城去見雍王,告訴他不要赴太守府的宴?”
殷穗呆呆注視著南寶衣。
眼前的少女又勇敢又有主見,不像她,逆來順受懦弱不堪……
她被南寶衣的勇氣所感染,沉吟良久,認真地點點頭:“我願意一試!”
……
晨風四起,露水從草木間簌簌滾落。
十萬軍隊在田野間安營紮寨,正對著濃濃霧色裡的洛陽城。
蕭弈走出營帳,從兵器架上拿了九尺陌刀,打算晨練。
轉了轉陌刀,卻看見沈議絕坐在不遠處的穀堆上眺望洛陽城,露水沾濕了他的兩肩和眉眼,神情十分冷峻陰鷙。
蕭弈挑了挑眉。
這家夥,該不會徹夜未眠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