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弈等人也沒在廳堂逗留,徑直回了彆苑。
南寶衣和蕭弈走在前麵,小聲道:“二哥哥,昨夜咱們才看見殷太守和山匪偷偷見麵,今兒一早,他的嶽家就被山匪屠了全族……這事兒,我怎麼看怎麼古怪。”
蕭弈拂開擋路的垂柳枝。
腦海中,浮現出殷太守春風得意登上馬車的情景。
殷斯年和山匪交情不錯,對方絕不可能屠戮他的嶽家。
除非,是他主動要求……
已經走到彆苑門口。
侍女恭敬地迎了出來:“大小姐準備了豐盛的早膳,請諸位移步花廳享用。”
“大小姐?”
南寶衣好奇。
眾人來到彆苑花廳,圓桌上擺滿了珍饈美味。
寒煙涼做洛陽仕女打扮,手執團扇,笑意盈盈地朝南寶衣眨了下眼:“殷太守非得認我當女兒,既然被稱為大小姐,不動用一下特權,也太對不起這個身份了。這壇鶴觴酒是太守府的十年珍藏,快來嘗嘗。”
南寶衣訕訕。
這還真是符合寒老板的性子……
她正要落座,卻注意到寒煙涼身側的沈議潮。
沈議潮正把玩著寒老板飄逸的衣帶,他靠得那麼近,姿態如此曖昧,可是寒老板竟然無動於衷,隨他把玩。
因為大袖領口很寬鬆,更是露出她鎖骨下的斑駁紅痕。
昨夜,她和沈議潮……
南寶衣悚然。
她不解地注視寒煙涼。
對方避開她的視線,仍舊笑意盈盈,還親自為每人斟上美酒。
落座後,就連殷穗都察覺到不對勁兒,小聲問道:“嬌嬌,寒姑娘什麼情況呀,沈家的這兩個郎君——”
“噓,吃完再說。”
南寶衣夾了個紅豆春卷塞她嘴裡。
殷穗隻得乖乖吃春卷,用一雙濕潤漆黑的杏眼,去瞅那風暴中心的三個人。
寒煙涼傾身,挽袖為沈議絕斟酒。
她懷裡彆著一根嶄新的描金細煙管,是沈議潮送給她的禮物。
拂袖時,那股子清冽的煙草香撞入沈議絕的鼻息,是他深惡痛絕的味道。
他表情難看,緊緊握住酒盞,想說什麼,卻又無法說出口。
寒煙涼湊近他耳畔:“將軍吃酒啊,發什麼呆?”
幾縷細長的鬢發垂落在沈議絕的臉頰邊,酥酥癢癢。
她意味不明地輕笑兩聲,回了座位。
南寶衣和殷穗緊張得不行,蕭弈卻懶得管這三人的愛恨情仇。
他在桌案上攤開輿圖:“‘一山有四季,十裡不同天。君山北麓冰未消,伊水之陽花豔豔’,老君山是秦嶺餘脈八百裡伏牛山的主峰,盜賊山匪長期盤踞在那一帶,地勢險要易守難攻。殷太守想與我們合作剿匪,你們有什麼看法?”
問完,卻發現沒人搭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