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器破碎,滿目狼藉。
蕭弈一邊打一邊道:“你怎麼不問問他,長公主夫婦是怎麼死的?你怎麼不問問他,當初錦官城裡,寒煙涼是如何收留他,又是如何被他背叛的?恩怨分明?!沈議絕,彆瞎了你的眼!讓開!”
沈議絕死活不肯讓。
他是名門沈家的嫡長子,自幼在金吾衛裡麵曆練,師從無數大師,一身功夫堪稱精湛,哪怕和蕭弈對上,短時間內也不至於處於下風。
兵器相撞,迸濺出一連串的花火。
他死死架住長刀,薄唇抿成一條直線。
雖然嘴上說著相信阿弟,可心裡卻無法欺騙自己。
阿弟背叛寒煙涼是事實,阿弟幫助趙家謀害長公主夫婦也是事實,今日南司徒被山匪綁架……
恐怕也是阿弟所為。
可是,他再壞,那也是他的阿弟。
蕭弈招數狠辣,聲音像是帶著蠱惑:“沈議絕,殺了他,你就能毫無顧忌地獨占美人,何樂而不為?什麼阿弟,你要這種六親不認的阿弟作甚?!”
陌刀挑開沈議絕的長刀。
長刀脫手,深深紮進地麵。
沈議絕單膝跪地往後滑了一段距離,堪堪握住刀柄。
他垂眸,餘光瞥向沈議潮。
放任蕭道衍殺了他,然後自己獨占美人?
他愛著美人,可他也愛著阿弟。
他親眼看著阿弟長大,親眼看著他成為名門沈家的驕傲,他怎麼可能拿阿弟的性命來換美人的芳心?
他做不到。
男人手背青筋暴起,猛然抽出長刀,不顧一切地襲向蕭弈:“如果雍王執意要對我阿弟動手,就彆怪臣以下犯上!”
蕭弈轉身。
陌刀抵在後背,反擋住沈議絕的攻擊。
刀劍爭鳴。
他勾唇:“沈將軍,你猜,如果本王把這個選項放在沈議潮麵前,他是會選擇你,還是會選擇寒煙涼?”
沈議絕沉默。
片刻,他麵無表情,繼續和蕭弈大打出手。
屋外遊廊,燈火蜿蜒。
寒煙涼披著件大袖,垂著眼睫抽煙。
南寶衣也被這裡的動靜吸引過來,聽見屋子裡的對話,忍不住瞟了眼寒煙涼。
寒老板分明對沈議絕有意思。
可是他那番話,恐怕傷到美人心了。
她安慰:“寒老板,你彆為沈家的兩個兄弟傷心啦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,下一個會更乖。”
寒煙涼長長吐出一口煙圈,微翹的杏子眼帶著幾分迷離。
她道:“倒也沒怎麼傷心。沈議絕重情,做出這種選擇並不奇怪。更何況,一個是萍水相逢的女人,一個是血脈相連認識了二十多年的親弟弟,換做是我,我也會選弟弟。我隻是,隻是……”
她“嘶”了聲,突然不自然地偏過頭。
南寶衣清楚地看見她紅了的眼圈。
寒煙涼努力讓情緒保持平和,卻仍舊遮掩不住漸漸沙啞的聲音:“我隻是,不喜歡被當做物品。拋棄或者拱手相讓,我都不喜歡。我也想,自己選擇一次。但他,他沒給我選擇的機會……南嬌嬌,我其實不怨他愛護弟弟,我就是,就是怨他不給我選擇的機會……”
她一向情緒內斂。
許是覺得說這種話很肉麻丟臉,她抽煙的姿勢凶悍了幾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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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安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