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寶衣握著那枚金鎖。
她慢慢攤開手掌心。
小金鎖折射出燦爛的陽光? 放在手心,竟也不全然是冰冷的……
“寶衣妹妹!”
清脆的聲音突然傳來。
尉遲北辰撐著美人靠,一個翻身進了屋簷下,笑道:“你帶星兒曬太陽賞花呢?我聽說小寶寶不能曬得太多,曬黑了長大就不好看了!”
南寶衣撇撇嘴。
這廝一廂情願地要給小公主取名尉遲星兒,她還沒同意呢,他就先喚上了!
她道:“你今日特彆高興。”
尉遲點點頭,炫耀般從懷裡取出一封薄薄的信箋:“我布置了多日,答應他的東西,總算是拿到手了!雖然不是原件,但有這個也足夠了!”
意識到南寶衣還不知道他和蕭弈之間的交易,他彎著眼睛笑道:“總之不是壞事!對了,我剛剛回來時瞧見園林裡新結了蓮蓬,特意給妹妹摘了一枝,妹妹嘗嘗鮮!”
他遞過來一隻長柄蓮蓬。
南寶衣接過。
尉遲注視著她。
寶衣妹妹今日穿了杏子紅的單衫襦裙,鬢發鴉青,低頭剝開蓮子時,指尖酥紅透骨,衫裙寬袖滑落一截,露出戴著玉鐲的白皙手腕,而最是那盈盈春水般的丹鳳眼,叫他一眼沉淪。
尉遲喉結微動,輕哼起歌謠。
南寶衣嘗了一顆蓮子,抬頭道:“你在唱什麼?”
“江南的小曲兒。’低頭弄蓮子,蓮子清如水。置蓮懷袖中,蓮心徹底紅……’”尉遲笑容溫柔,“這首小曲兒,很配寶衣妹妹。”
南寶衣放下蓮子,臉色清寒:“我被軟禁在這座小小的後院,已是煩悶的受不住,不想聽小曲兒。尉遲,我想去見二哥哥。”
尉遲愣了愣。
他躊躇片刻,道:“我,我試著安排看看。正好,我也有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他。”
……
是夜。
尉遲帶著假扮成小侍從的南寶衣,徑直去了前院地牢。
地牢陰暗肮臟。
南寶衣提一盞燈,橘色的燈火穿行在狹長的甬道裡,走了約莫半刻鐘,才終於看見被關押在地牢深處的男人。
他雙手雙腳都戴著鐐銬,身上的傷草草包紮過,盤膝坐在稻草堆上,正百無聊賴地閉目養神,竟然一點也不為現在的處境擔憂!
“二哥哥……”
南寶衣酸了鼻尖兒。
尉遲匆匆打開牢門,她快步踏進去,一把摟住男人的脖頸,淚水沾濕了他的衣領,如幼時般嬌氣嚎啕:“二哥哥……”
熟悉的芙蓉花香撲了滿懷。
蕭弈的呼吸幾乎停滯。
回過神來,他貪婪地深深呼吸幾口,又按捺住情緒,不悅地盯向尉遲:“這裡是什麼地方,也是她該來的?”
尉遲沉默。
好嘛,這對夫妻一個非要來,一個不許她來,合著他倒是成惡人了!
他黑著臉從懷裡取出信箋,丟在蕭弈腳邊:“你要的東西!如今你我兩不相欠,彆再用那種語氣跟我說話!”
他又轉向南寶衣,緩和了語氣:“我去外麵等你,你抓緊時間,彆被人發現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