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瑟瑟滿心惱恨。
可還怪她?
她也好意思問!
當初她的臉被燙壞了,原本以為能博得天子幾分憐惜,她甚至生怕燙得不夠嚴重,還自己拿沸水重新燙壞一回,沒成想天子根本就不搭理她!
天子隻愛南寶衣!
可南寶衣有什麼好的,不就是肌膚白嫩了點,臉蛋兒嬌美了點,身段窈窕了點,家世富貴了點,和天子認識得早一點嗎?
除了這些,她還有什麼!
李瑟瑟壓住心頭窩火,溫柔笑道:“以前的事,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。這次和姐妹們一起登門,乃是為了和南姑娘說說話。”
南寶衣“哦”了聲,笑眯眯地請她們落座。
南府景致秀美,哪怕時值金秋,園林裡也仍舊姹紫嫣紅爭奇鬥豔。
女郎們落座後,瞧見南寶珠正坐在上座嗑瓜子。
她們不禁又是一陣豔羨。
南家姐妹的命也忒好了,一個被天子惦記,一個被年輕的鎮國公愛若珍寶,偏偏這兩位權貴還都雙親不在,嫁過去不必受婆母的氣,簡直不要太快活。
南寶珠吐掉瓜子皮兒,杏眼明亮:“你們瞅我做什麼?不是來和嬌嬌說話的嗎?說呀。一個個都傻了嘛,怎麼看著我跟看著醬肘子似的,我又不能吃……”
她講話一貫直白。
女郎們害臊地收回視線。
李瑟瑟溫聲道:“這次天子凱旋,朝野內外都很高興,我們女眷沒什麼能做的,特意編了一支舞,打算在中秋國宴上獻給天子。隻是場麵盛大,我們人數還不夠,想請南姑娘加入,南姑娘意下如何?”
獻舞啊……
南寶衣回過味兒來了。
這些女郎獻舞是假,想在中秋國宴上一鳴驚人,然而被二哥哥納入後宮成為寵妃,才是真。
李瑟瑟是寒門之首的千金,肯定給她自己留了個領舞的好位置。
邀請她並非是出於善意,而是想讓她給她做陪襯。
她若是答應,到時候肯定會被這些女郎百般為難,說不定臨上場的時候還會給她畫難看的妝容。
可若是不答應……
會不會顯得小氣?
她還沒說話,南寶珠嗑了一顆瓜子,皮笑肉不笑:“有的人啊,就是心比天高,明明長得不怎麼樣,卻還企圖一鳴驚人。叫我妹妹做配?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幾斤幾兩,就你那樣的窩瓜臉,也不怕被我妹妹搶了風頭。”
一番話夾槍帶棒,罵得李瑟瑟啞口無言。
南寶衣抿著唇兒輕笑,並不願意幫李瑟瑟解圍。
李瑟瑟惱羞成怒:“我怎麼就企圖一鳴驚人了?我隻是單純地想為天子凱旋送上賀禮,我是為了家國社稷!”
南寶珠吃驚:“為家國社稷?那你還真是了不起!我就沒有你那樣博大的胸懷了,獻舞那種拋頭露麵的事兒,我可做不來。”
李瑟瑟正要微笑,南寶珠又脆聲道:“我也就隻是捐了區區五千兩黃金,好讓那些戰死沙場的士兵的妻兒,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。五千兩黃金,少是少了點,主要是我不願意被貼上‘貴婦’的標簽,被人仰望的日子,我實在不喜歡呢。”
李瑟瑟:“……”
一眾貴女:“……”
想揍她!
南寶珠翹著蘭花指,優雅地喝了一口茶:“話說回來,李姑娘捐了多少呢?”
李瑟瑟:“……”
她以為南寶衣是個賤人。
沒想到,南寶珠更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