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過禮,南寶衣才知道這位貴婦人的夫君也是朝中新貴,官拜大司馬,姓徐,很有真才實乾,是二哥哥一手提拔上來的。
徐夫人生得白白胖胖,笑起來時眼睛眯起,很有福氣的模樣,手邊還牽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兒,長得跟年畫娃娃似的。
她道:“聽說南姑娘也在玉樓春吃酒,因此過來說說話。婉婉,快請安行禮!”
小女孩兒乖乖地福身屈膝:“婉婉給娘娘請安,娘娘萬福!”
南寶衣微怔。
徐夫人連忙笑道:“瞧這孩子,好好的,你怎麼喚起娘娘來了?”
小女孩兒奶聲奶氣:“這位姐姐生得又美又高貴,像是九重宮闕裡的皇後娘娘,因此喚她娘娘。”
徐夫人笑著拿了塊棗泥花糕遞給小女孩兒,對南寶衣道:“小孩子不懂事,南姑娘莫要與她計較。”
南寶衣笑容淺淺。
那些稱讚,四五歲的小孩子可不會說。
這位徐夫人,怕是代表徐家投誠來的。
可她又不是皇後,母族也沒有赫赫權勢,這堂堂大司馬夫人、朝中尊貴的一品命婦,為何要向她示好?
難道是二哥哥,暗中授意徐家這麼做?
二哥哥,是要扶持她登上皇後之位?
大人們說著話,兩個小家夥去了雅座外麵玩。
徐晚婉抱著棗泥花糕,吃得很歡喜。
阿弱歪頭:“你沒吃過花糕嗎?弄得滿臉都是,很不文雅。”
徐晚婉抬起頭:“我阿娘說,小女孩兒不能吃甜食,否則會變胖變醜,因此平時不許我吃。今日我按照阿娘的教導說了那些話,阿娘才獎賞我吃花糕。”
阿弱見她嘴邊都是棗泥,想了想,取出一塊手帕要給她擦嘴。
徐晚婉連忙拍開他的手:“我阿娘說,你是個生母不明的雜種,太子之位坐不長久,因此不許我跟你玩。今日她來與南寶衣交好,也不過是奉了爹爹的命令裝裝樣子。你離我遠些!”
她年歲雖小,力氣卻很大,生生拍紅了阿弱的手背。
她生怕阿弱搶她的棗泥花糕,扭頭就跑。
小手帕掉落在地。
阿弱眼眶微微泛紅,緊緊捏住幼小的雙拳。
轉角處忽然傳來一聲輕嗤。
阿弱望去。
穿著蓮青色羅襦裙的小女郎,雙手交疊在胸前,端莊地站在那裡,稚聲道:“你是皇太子,皇太子是不能哭的。”
是裴家的小娘子。
阿弱小小聲:“可我受了委屈。”
裴初初:“皇太子受了委屈,就該懲罰叫你受委屈的那個人,而不是脆弱地掉眼淚。這般懦弱,會叫人看不起的。”
阿弱覺得還是裴初初對他好。
他可敬重裴家姐姐了。
他擦了擦淚花,想了想,正經道:“我記下了。裴家姐姐,我對你,有很強的占有欲。”
這是他新學的詞兒呢,姨母教的,聽起來就很有文化的樣子。
裴初初怔住。
小娘子本就紅撲撲的臉蛋,此刻漲紅如蘋果。
她竟被人用言語輕薄了!
她繃著小臉罵了句“登徒子”,雙眼含滿淚珠,委屈地轉身跑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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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安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