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寶珠讚歎:“君子報仇十年不晚,這才是男子氣概。咱們太子殿下也算很有雄風了,這一杯酒,我敬你!”
阿弱不明白:“姨母,什麼是雄風呀?”
南寶珠:“啊……就是……就是威風和氣概。”
阿弱擦擦眼淚,正兒八經地捧起他的小酒盞:“那姨母也很有雄風,咱們都很有雄風!”
南寶衣見他不哭了,不禁也高興了些。
正給小家夥剝果子殼時,季嬤嬤慌慌張張地奔進來:“不好了,老夫人不見了……老奴一直守在西房門口,也就是轉頭跟侍女講了幾句話的功夫,她就不見了……”
她跟了老夫人一輩子。
此刻著急地哭了起來,滿臉都是歉疚和自責。
……
此時,戲樓後門。
老人家站在簷下,雙目有些癡呆。
外間天色陰沉,隨著厚厚的雲層裡滾過幾道驚雷,秋雨便窸窸窣窣地落了下來,滿街的攤販忙不迭地收攤,拖著貨物急匆匆地往家裡趕。
“下雨了。”
老人呢喃著,拿起靠在簷下的紙傘。
她撐開傘,顫巍巍走到了大街上,低聲道:“錦官城的路,幾時變得這麼寬了?”
雨珠順著傘簷滾落,青石板上濺起的雨水打濕了老人的裙裾。
見一家糕點鋪子還開著,她連忙斂了斂裙裾走過去,笑眯眯道:“給我拿些花生糖,我家兩個孫女兒,最愛吃那個。”
她提著裝滿花生糖的紙袋,又往長街儘頭走。
————
“得快些回家,嬌嬌兒她父親必定去了外室那邊,打雷的天,嬌嬌兒害怕呢……”
她呢喃著,漸行漸遠。
……
玉樓春。
寒煙涼捏了捏眉心,很有些擔憂:“整座樓都找過了,沒有老夫人的蹤影。後門的小廝說,瞧見一位穿戴體麵的老太君撐傘走了,我想著或許是她,已經派人去街上找了。”
南寶珠難過:“都是我不好,不要那桃符傷了祖母的心,才叫她生氣離開……”
“祖母不是小氣的人,怕是出了什麼事。”南寶衣牽住她的手往外走:“咱們也去街上找找。”
滿街秋雨,淅淅瀝瀝。
南寶衣和南寶珠轉過幾條街道,問了些還在經營的店鋪,得知一位老人不久前才買了一兜花生糖。
兩人連忙順著店主指的方向追去。
小跑了一刻鐘,南寶珠眼前一亮,指著前方的人:“快看!”
南寶衣望去。
街巷儘頭的枇杷樹下,祖母撐著紙傘,正牽著一位五六歲的小女孩兒,小女孩兒許是迷了路,渾身臟的像是花貓,臉上還掛著淚。
祖母彎著腰,慈藹地把花生糖喂給小女孩兒:“嬌嬌兒不哭,你爹爹是個混賬東西,他不要你,咱們也不要他了……祖母帶你回家好不好?你的小堂姐還在家裡等你玩捉迷藏呢。”